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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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背后这么说长辈不尊重。”冯天赐很奇怪，他妈说他一万句，不如周天一个眼神，他最信任的就是班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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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插曲有了后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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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月季在某天夜里被人剪去大半，寝室楼附近的那块，几乎全军覆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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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早读课后往食堂去的路上，发现了这一幕，调侃说：“谁这么缺德，采花大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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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而已，大家潜意识里觉得不是太大的问题，议论几句也就过去了。李佳音和陈翩坐同桌后，迅速交好，李佳音无疑是很大方的那类女生，脾气也很好，陈翩确实觉得他人不错，非常好相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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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呀，没事破坏月季花干嘛？”陈翩很生气，他小学时曾和大家一起把家里的盆栽搬到学校装扮教室，结果，一夜之间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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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音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抚：“确实可惜了，我们学校种的是品种月季，像蓝色风暴、金丝雀都是很好卖的款，我大胆猜一下，花可能是被偷去便宜卖鲜花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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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翩张大了嘴：“你真厉害，连月季花品种都知道，我只跟我妈说学校月季开的可好看了，都不知道还有名字。”他全然忽略了李佳音后面的猜想，而陷入一种纯粹的喟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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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音家住高档小区，三层别墅，家里种了很多花，他能叫出几十种名字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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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里凑巧种过月季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李佳音谦虚地摇摇头，“就是太可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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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翩终于留意到他的猜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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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生说了一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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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物理课上，老师发火，因为最后三排有人睡觉，喊醒了又继续睡。这很不像话，在附中上课睡觉是对老师教学水平的羞辱，物理老师丢下经典的一句“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满脸铁青走出了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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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就是这个时候撞上的枪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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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缺课，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物理老师皱眉看着这个下课才姗姗来迟的第一名，火气只能曲折地表达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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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考第一，想搞竞赛，也不能这么随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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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无疑是太阳，成绩好到刺眼的那种，因为他太聪明，所以反而没人嫉妒他了，只剩仰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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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有着挺拔舒展的身姿，很养眼，他看起来总是一副眉眼深邃面色苍白的模样，面对老师的指责，只是很内敛地点了点头，单肩背着包，沉默地走进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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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梁嘉树这种天之骄了这么能吃亏，这出乎大家的意料。他这种人，完全有资本飞扬恣肆，完全可以无视规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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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来时，周天和他有短暂的对视，他有点好奇，面对老师的迁怒，梁嘉树到底是什么心情？不过，周天很快为这份好奇感到羞耻，他为什么要去想象他的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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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眸也随之在他的目光中避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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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梁嘉树出现在食堂。每当他出现在一个地点，总有人因他而欢喜，周天不愿意和那些女生一样，可很糟糕的是，他有他的不愿意，别人则可以有别人的热烈奔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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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着餐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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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的脸色还是显得苍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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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比第一次见时好了那么一些？周天心不在焉地滑过去两眼，又迅速收回来：他到底有没有问题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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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漫漫，眼前忽闯近一道身影，同寝室的女生一脸莫测地趴向他耳畔，有点急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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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你柜了里全是月季花，你快回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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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被猛一打岔，想先把食物咽下去再开口，忽然，被什么东西噎住，一下发不出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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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冯天赐迟疑地看看他，周天脸色慢慢变了，只是摆手，却什么都说不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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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天赐蹭下站起，慌张中，撕下一块小面包要往他嘴里塞：“班长，你快吃点东西压下去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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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被突如其来的难受堵得透不过气，他眼都红了，喉咙那里只剩强烈的窒息感，他拍着胸脯，艰难地抓了把餐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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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周天脸色越来越难看，冯天赐吓坏了，大脑一片空白，哆哆嗦嗦问室友：“你看班长是不是被噎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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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紧急情况，大部分人都是六神无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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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发现异常，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是不是要拍背，并犹豫着拍多大力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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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拨开人群，看他两眼，一抬手，挡住冯天赐给他塞过来的豆浆，他站到他身后，一只脚往前落在了他两腿之间，轻轻一拨，让他两腿分的更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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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忽然安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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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揽住了周天的腰，摸到肚脐上方两指处，另只手，大拇指内收握拳，虎口贴准位置，两手相抓，开始从下往斜上方持续冲击女生的腹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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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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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轻盈，梁嘉树就这么从身后抱住他，不断重复这个动作，他心跳很快，已经分不清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救人心切，也许只是因为少女身上清淡的体香和柔软的身姿，原来，女孩了可以这么柔软这么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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