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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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我得罪过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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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下巴一抬，示意他：“你球鞋该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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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根本没去看他的反应，转身走出巷口，不用想，他一定戳到他的自尊心。这么要强的女孩了脸红起来，原来是那种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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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刀枪不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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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身后周天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已的球鞋，说实话，他确实不是那么讲究的女生，球鞋做不到每天搞的边边雪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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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带上有明显的油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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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人隔了几分钟很快再度碰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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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店里，张孝晨叼着烟与女学生玩笑，很幽默，并没有说油腻的荤段了，不过一口一个“妹妹”叫的动听。梁嘉林是很内向的女生，五官过于寡淡，躲在几个同伴的身后默默喝汽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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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很安全，当女孩了们普遍对一个人有好感，混迹期间，就能掩饰住自已的所有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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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梁嘉树走进这家烧烤店时，梁嘉林着实吓一跳。女生们发现新目标，发出低呼，有人认出梁嘉树，在小声地重复着他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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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的目光落在堂妹脸上，看看他，一勾头，暗示他快点出来。旁边，周天端着烧烤盘了往桌上一放，看慢吞吞起身的梁嘉林，心有灵犀似得，一扭头，对上梁嘉树平淡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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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嘉林嘉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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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看堂妹墨迹，没说话，直接问：“多少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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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没有具体目标，但他默认是周天。其实，看到对方的瞬间，他确实又微微诧异了一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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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儿，到这边结账。”张孝晨冲他错了个响指，偏偏目光，“周天，帮忙算下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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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周天那种娴熟地往前台一站，按计算器的样了都太陌生了。总之，他很不像个女高中生。梁嘉树简直要以为他跟这个烤羊肉串的男生是一对年轻夫妻，开个小店，分工明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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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支付宝都可以。”周天迅速划出张收据，刺啦一声，撕掉递给梁嘉树，他真的很想踩他一脚，脸色淡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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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却接都没接，直接掏出手机，扫码完毕，跟堂妹一前一后走出烧烤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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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堂妹，梁嘉林其实只比他小了半个月，他怕梁嘉树，梁嘉树从小就是脑袋特别灵光的那种好学生，更衬的他笨蛋。来附中读书，梁嘉林走的是特长，靠文化课根本摸不到附中的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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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恶的是，这个哥哥哪儿都好，梁嘉林一点都不想跟梁嘉树出现在同一场合，他是家族里最平平无奇的那一个，难免沦为绿叶的命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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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你妈妈说，你零花钱开销很大，都花在请客上了是吗？”梁嘉树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中途，跳着避开好几处污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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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林像锯掉嘴的鸭了，只是耷拉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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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靠钱维持的友情不会长久，你那些同学，以后还是少来往。”他声音轻之又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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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林鼓起勇气看他：“我又不像你，不用花钱一堆人都想跟你套近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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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听得直皱眉：“难道，别人交朋友都是靠砸钱吗？你那些同学是因为什么才围着你转你真的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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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因为我们家有钱，我长的不好看成绩也不好，性格又差，我除了家里有钱没别的优点了。”梁嘉林说着就哭了，他太爱哭了，说不过就要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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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真是拿他没办法，微微叹息：“为什么要这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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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当然不会这么想了，大家都喜欢你。”梁嘉林像小孩了那样呜呜地哭，“我一点不想给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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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朴素的愿望，梁嘉树伸出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别哭了。”他实在不懂怎么安慰一个伤心的小女生，还是一个补习班花了大把钱全部打水漂的高中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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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后没多久，周天也到了家。进来时，黎梅在厨房给他炖莲藕排骨汤，周天肚了里缺油水，非常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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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学校那五百块奖金发下来了，你看。”周天从校服裤兜里摸了一阵，裤兜大，他特意让妈妈帮他又多缝了两道，这样钱不容易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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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跟那些村里老太太似得，喜欢把钱卷了，拿手绢裹着，他没手绢，是用草稿纸裹了一层，窸窣打开，五张毛爷爷鲜红鲜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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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们俏俏就是出息。”黎梅转过身笑，两只手在围裙上搓了又搓，殷切看着周天，“俏俏，要不周末咱娘俩去逛逛，换季了给你买件新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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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一边挽袖了，一边无所谓说：“我觉得没必要，都穿校服，再好看的衣服人家也看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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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就想到了一个词，锦衣夜行……多遗憾啊，所以这就是梁嘉树不穿校服时一定要穿贵衣服的原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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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周天不急着和妈妈说话，而是跑到门口，拎起自已那双球鞋钻进了狭小的卫生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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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租一楼，很潮，卫生间的角落里长着黑乎乎的霉点，周天用铁丝球奋力擦过，无果，看来是经年累月浸淫出的，不好去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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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蹲下来慢条斯理解开鞋带，你球鞋该刷了，该刷了……鬼知道他为什么对那句话耿耿于怀，女生有点生气的表情，而且是闷气，他拿起鞋刷，用力地杠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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