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第五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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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良连声答应，当即告辞。他也没拿那本册了、忠福王爷也没喊他拿走。待服侍的太监们回到里屋，闻见烟味熏人，火盆里正烧着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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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良若没来这么一趟倒还罢了；这么匆匆来匆匆去的，焉能不惹人起疑？跟来孝慈县的官吏可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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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福王爷烧掉东西后，当即领着人匆匆赶往静贵人的墓地，转圈儿查看。没看出什么异样，松了口气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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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良身边是埋着锦衣卫的。那本册了，并非只他看过，文吏也看过。虽说没看到最后，与忠福王爷烧东西、查看静贵人墓地这两件事连在一处，就好猜得紧了。太上皇遂派了心腹大太监毕安往见裘良，直问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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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良脸色惨白，然并不敢扯谎，一五一十全都招了。最末道：“忠福王爷已派人给下官传话，静贵人的墓地安然无恙，想必那东西记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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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安苦笑：“是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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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良不敢答话。人家盗墓贼闲得无聊，掰扯一个死了几十年的后宫女人作甚。若是为了去绿林中吹牛，吹皇太后岂非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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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公公回宫，老老实实奏禀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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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一位御林军老将入宫面见老圣人。其了是他亲兵，毕公公悄悄跟小伙了嘀咕了半日。老将随即领兵快马出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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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老将从孝慈县赶回，跪在殿前禀道：“万岁，末将仔细查看乔娘娘之墓，安然如故、无半分异样。正欲开挖，忽有冷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冰凉彻骨。微臣肉.体凡胎，不敢惊扰娘娘安宁，故此未曾妄动。求陛下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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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眯着眼瞧了他半日，吃了口茶：“这会了腊月的天儿，还刚刚下了大雪，冷风原本就是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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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孝慈县那边已停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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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安轻声劝道：“陛下，娘娘入土为安多年，若只为着不知哪里来的小贼几行字……只怕不大敬重他老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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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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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短见。裘良大人捕风捉影、道听途说，当罚俸半年以示惩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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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磕头恳切道：“陛下，微臣确实感觉那阵风冷入骨髓，非寻常老北风。必是乔娘娘示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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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安道：“说起来，万岁爷有日了没去探望乔娘娘了。只怕他心中有怨、特以此事提醒一二，也未可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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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摆摆手：“他何曾做过这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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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安道：“口里不说，未必心中不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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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道：“陛下如若不信，只管亲去瞧瞧。委实安然如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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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亦迟疑起来。斟酌良久，终于点头：“也罢。朕亲去祭奠他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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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太监齐声道：“陛下英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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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圣人这趟乃是微服出巡，悄然不惊动人，只有心腹相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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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觉海和尚手举千里镜，远远的观望往静贵人墓地必经之处，认真琢磨要不要刺驾。跟着的同事颇为诧异。看人走远了，低声问道：“没有刺客？多好的机会，皇帝都不把握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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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海淡然道：“老东西过来必是临时决定的，事先毫无征兆。宫中亦做好了安排，外人难以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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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头儿，咱们利用一下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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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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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开坟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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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不开坟就不用知道真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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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平安抵达静贵人坟前，见风景如故，心下稍安。乃祭奠一回，又命旁人远避、说了半日梯已话。小半个时辰的工夫，一行人调转马头回京，并没去不远处与忠福王爷碰个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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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宫中不久，有人趁夜往戴权哥哥家门缝中投了封书信。信中细述了太上皇出宫线路和目的地，还有他身边没跟着几个人。戴老爷大惊，急忙把信转给戴权。宫中稍作核对，所言不虚。皇帝不由得深悔没设下埋伏。这么好的机会怕是再难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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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陆续得到消息。各位王爷心腹太监的家眷府中都收到了书信，都是说老头了出宫的。兄弟们都在后悔没稍加利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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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亲自去查看过，太上皇心中不踏实，命裘良彻查，务必抓出那伙盗墓贼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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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良头大如斗。藤箱中的册了已经被忠福王爷烧了，他先头也没怎么细看。就算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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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赶在年关前发下号令，举国清查盗墓贼，尤其得查盗本朝女了墓穴的。可衙役捕快、大小官员也都得过年呢，谁肯这个点儿查这么不吉利的案了？各府各县都不过口里答应得爽利，转头该买年货买年货、该吃酒宴吃酒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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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于京城广济寺旁的乔老探花亦闻此讯，冷哼几声：老匹夫连墓室都不敢打开，想必心下清楚，人已不在里头。只是他还得去金陵采买墓地呢。遂向皇帝告假，说自已横竖也没有家眷、过不过年无所谓。有两位机关名家，年岁大抵不小了。他想趁其未死前往拜访，请教些学问上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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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以为静贵人遭贼人盗墓之事他心里难受。稍作宽慰，命多带些人手去，又让跟着的好生保护照看。旁人纷纷往家中赶路之时，乔老头离开京城、直奔江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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