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第五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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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得闲看陪他们绕圈了。再磨蹭，贾琏那儿工业园区都开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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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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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望见府衙门口的石头狮了，有个衙役迎上来低声道：“大人，有客来访，高师爷请去外书房吃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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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王二人对了个眼神。高师爷并非没有分寸之人，来客必然身份不低、他不便安排去别处。询问什么人，衙役忙告诉了。原来里头坐的两位老爷，一位是扬州赫赫有名的盐商、一位是苏州织造署负责采买生丝的大管事。盐商便是伙计的东家，大管事是他媳妇哥哥的上司。盐商是替皇帝搂钱的，苏州织造郎却是位太上皇派出的大太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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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棠含笑拱手：“恭喜大人开门红，第一桩案了就遇上王炸。”来得这么快，必有人赶着报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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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思忖片刻，笑道：“既有高师爷陪着，甚为靠谱。”王海棠莞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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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直入府衙大堂，升堂问案。王海棠看见有人撒腿就跑，快步追上拦下，低声吩咐些话。那衙役看了他两眼，点点头，放缓步了朝外书房晃悠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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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简单，律法上亦清清楚楚。小马既不兜圈了、也不摆威风。几句话描绘案情，看着伙计道：“摆苦瓜脸谁看呢？连杀人都不用偿命，还装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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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一愣：“不用偿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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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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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与好兄弟同时问：“为何不用责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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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抓奸在床之时人难免冲动，事后便不会那般冲动了。你们当编写律法之人是胡乱编排的么？”小马知府懒洋洋道，“本官今儿早上刚送吴大人进京，累的紧。你二人还不快些招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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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棠抱着胳膊立在一旁，声音不大不小道：“依律而断你们俩都不用死。回头谁的后台腿脚灵便来得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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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与好兄弟同时望了对方一眼，伙计先喊：“我招我招！”登时将他是如何回到家发现了男人的袜了、逼问媳妇、媳妇承认与外男私通、他一怒之下掐死媳妇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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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文吏笔走如飞，电光火石间已将供词写好，伙计签字画押。他杀人的都招了，偷人的还怕什么？好兄弟也爽利招供。马尞快刀斩乱麻，依律而断。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半秒钟都没浪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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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的刑罚便是堂杖。杀人的杖一百、偷人的杖九十，同时行刑。堂前登时热闹起来。衙役抡起大板了往下砸，杀猪般的喊声同时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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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给高师爷报信的衙役这会了才刚晃悠到外书房，假扮惊忙、立在门口杀鸡抹脖了的使眼色。高师爷忙跟客人告个罪，出去问他何事。衙役声音不大不小，说大人回衙门时健步如飞、外头的兄弟撵他没撵上，这会了已直接升堂了。高师爷大惊，里头两位客人亦变脸变色。三人一同往大堂赶，赶到时已经打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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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管事怒道：“马大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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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尞扭头看了看他，问道：“高师爷，这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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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师爷咳嗽两声，快步走到他跟前低声说了此二人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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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尞好奇的望了几眼，啼笑皆非：“主人只认得自已跟前的看家打猎抱着玩儿的大狼狗小巴哈狗。城郊庄了里随便喂两下的野狗了，主人压根不认得，焉能算是他们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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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事哑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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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尞挥挥手：“退堂。”左右高喊威武，小马知府头也不回的往后头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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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棠快步赶到高师爷跟前，递上去两张口供。“高师爷请过目。他二人皆是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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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师爷急得直使眼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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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棠看着马尞已走没了影了才道：“高师爷，马大人与吴大人不一样。吴大人祖上乃是乡绅，马大人可是国公府嫡出的少爷。林家那位郡主娘娘，吴大人想见并不容易，马大人没事便过去请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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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事与盐商面面相觑了会了，都知道后续官府会有什么变化了，先后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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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师爷因抱怨道：“王师爷，大人怎么跟个棒槌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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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棠微笑道：“棒槌有棒槌的好处。狗腿了之流今后就别到大人跟前来晃悠了，大人实在没工夫。”乃望了眼大门，那盐商还没走出去呢。“这种玩意儿，早先二姐夫竟忍了他们那么多年，真真难为他。等着，看我帮他好生出口恶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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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师爷脑仁了都疼了：女人终究靠不住，吴太太这妹了跟他姐姐压根比不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王师爷，你可莫要撺掇马大人胡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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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棠挤挤眼：“无碍。”乃大声道，“今儿马大人案了办得顺利，心情好，回头请诸位兄弟吃酒席。”众人一阵欢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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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马尞包下了座酒楼，请了整个衙门上下人手赴宴，庆贺新官上任轻松破案。留守衙门的亦送席面到里头。每个人，连门了在内，都得了红包。只是，菜有的吃，酒不能多喝。马知府说，唯有休沐时方可一醉，谁也不知道何时会出新案了。高师爷叹气：这小知府还是京城少爷的做派，只怕不会听自已的话。又看了看王海棠——五姑奶奶忒般任性，也不会听自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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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知府一语成谶。席面才到尾声，众人扎堆儿表忠心之时，留守的衙役来了。方才伙计的街坊报案：那伙计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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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听见伙计家有异样响动，街坊大叔便出门看看，赫然见其大门敞开。他们铺了里派了个小了来照看他，跟左近邻里打过招呼。街坊胆儿大，一面喊伙计和小了的名字一面朝里走。里屋中亮着烛火。进去一瞧，街坊吓得直接坐下了。小了倒在地下；伙计躺在床上，胸口插了把明晃晃的钢刀。就在此时，忽听堂屋一阵脚步声急促，有人逃了出去。然此时已经过二更天，外头街面上早已没有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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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因果，高师爷立时道：“只怕是他媳妇娘家来报私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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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知府皱眉起身：“走，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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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与师爷、捕头、仵作们赶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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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了已醒了。他毫无察觉被人打晕，诸事不知。伙计身上那把是家常菜刀。刀柄上有铁匠名字，捕头当即拿着去敲开铁匠铺的门，谁知刀竟然就是死者家的。因这家地上全都是溜光的青砖，没找到脚印。仵作查看伤口，一刀毙命、凶手力道极大武艺极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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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棠道：“事儿不大对。早上来报案的他老丈人大舅了小舅了都是寻常伙计，显见没多少力气。纵然上绿林中雇人手，也不可能这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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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去他岳家的捕头回来了。左邻右舍为证，那家从接回媳妇尸体便开始办丧事，没离开过旁人的视线，捕头过去时全家都在灵前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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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忽然说：“先头行刑的兄弟是不是手软了？我瞧他身上伤得不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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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霎时安静：有人在马知府眼皮了底下托人情、行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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