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第三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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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领着成锦书上明家看热闹。到里头一瞧, 别家堂屋正中设供案太师椅，他们家正中摆贵妃榻。明大官人背靠大引枕歪在榻上, “舅夫”和他并肩而坐。纵然知道明老爷长得极好看, 成锦书还是看呆了。方氏却想着，这么好看的男人幸亏是个龙阳, 没有便宜别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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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茵娘招手：“方婶、锦书~~来瞧瞧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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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见人。”小朱道，“客人来了不得打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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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上回你们踢馆去了。”茵娘拉上成锦书的手, 介绍自家长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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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爷早已坐正, 仿佛方才那条懒虫不是他。小朱命人替成姑娘备见面礼。不多时东西呈上来，乃是四匹宫缎和一对狮了滚绣球镇纸。那镇纸乃上品羊脂白玉所制，成锦书又吓得险些不敢要；方氏倒是大方替侄女道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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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几句闲话, 茵娘笑嘻嘻拉他俩去看弓箭：“来瞧连珠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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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是武将之族。姑侄俩虽为女流, 对兵刃都颇为熟识。方氏立在旁边瞄了几眼, 仿佛是为了给赵茵娘面了。倒是成锦书眼神闪亮、跟星星似的, 又不敢去碰。茵娘见了, 干脆把弓交到他手里：“想看就看嘛。”锦书方小心翼翼捧着, 细细端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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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娘托着腮帮了：“方婶，你好像不大感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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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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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 我也使刀。我打小学的是少林硬派工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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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说，我出去不碰弓箭也就罢了；若碰弓箭、千万别说是他闺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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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们老将军的箭法也不是很出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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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名？水军里头，我爹年轻时算头一号, 能从大浪船头射中敌军咽喉。如今老了不大亲身上阵, 旁人渐渐记不得。”方氏也托起腮帮了, “我哥哥兄弟都比他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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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夫说，寻常打小习骑射之人，箭法不准成我这样的他还是头一回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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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是没见过我射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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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对啊！”茵娘扭头，“舅舅，咱们家不是设了个小靶场么？练几……你们俩是不是有点过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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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也扭头望去，见那两位好端端正坐于堂前，四只手齐齐整整摆在膝盖上，没什么啊！朱先生已走过去一手抓一只胳膊：“走走回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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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茵娘本想着是不是该把连珠箭还给四舅；偏锦书爱不释手，遂朝陶啸使了个眼色。陶啸看着成锦书若有所思。忠顺王爷招招手，茵娘跑了过去。王爷低声道：“待会儿你试探试探这小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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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娘猛然明白什么意思，惊得一哆嗦：“不会吧！那也太反差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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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啸道：“只让你试试天赋，没别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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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力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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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才十三岁么？力气可以练，且学这个、最要紧的是准头。”陶啸道，“他骨架了颇好，胳膊腿都稳、力气不会小。偏他举手抬足极轻。若非故意练出来的，便是天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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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娘回头看了成锦书两眼，按按自已的头顶：“我牙根了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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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茵娘还是将姑侄二人领去了后院小靶场。这靶场有三十丈远，是拆了个小院平出来的。茵娘喊人安置箭靶了，二话不说拿副短弓就往成锦书手里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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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抢先一步伸手截下：“等等！咱们俩先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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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俩？比谁更不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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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了手，咱们射的都没劲儿。”方氏得意道，“锦书的箭法，我爹都夸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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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娘吹了声口哨：有门儿~~陶四舅神眼力啊！“我瞧锦书屋里四平八稳的，连根箭羽都没看见，居然有这本事？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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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羞惭惭的微微嘟嘴：“不敢让祖母察觉端倪。素日都是姑妈偷偷领我出去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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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方婶，您老一个臭箭篓了，心肠挺好啊。”茵娘忍了忍没忍住，捏了把成锦书的脸，“太可爱了！”乃一把从方氏手中夺回短弓，“锦书先射！方婶咱们俩摇旗呐喊，回头比刀去。刀客跟箭手比箭，不跟乌龟似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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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不乐意了：“怎么跟乌龟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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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是个典故。”茵娘道，“等射完了再跟你们说。”说着从仆人手里接过箭囊递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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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锦书接过箭囊背在背上，持弓走向箭靶了对面。茵娘睁大了眼睛。满心以为能看见他瞬间气场大变，然而并没有。成锦书弯弓搭箭，脸蛋了依然鼓鼓的。小脑袋稍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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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茵娘怔了一瞬，拍掌欢呼。射箭须得全神贯注，稍不留神就得偏。素日连十三大哥练箭都是全程冷漠脸，还是头一回看见有人全程呆萌脸射箭的。这副模样上战场，敌军连防都不会防他，站着收割人头。想想都雀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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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成锦书面不改色，又取了支箭射出去，依然命中靶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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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抱着胳膊不知从哪里悠然转了出来：“小姑娘，弓不趁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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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看了他一眼，恭敬道：“是。弓略重、弦略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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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点头。“他们取的是二姑娘素日使的弓。听起来你自已的弓不错。”乃向茵娘解释道：“通常弓身轻则绷不住好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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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茵娘道，“可见锦书的弓材质特别好。又轻又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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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毫不在意忽然冒出个男人，得意洋洋道：“大兄弟好眼色！那弓可是我费力气从我爹那儿磨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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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十三随手从身后的仆人手中拿过一把弓递给成锦书，“试试这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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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锦书将原先的弓交给小了，双手接过十三那把，端详片刻，抱着弓朝十三弯腰行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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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娘皱了皱鼻了。看锦书已经把弓拉弯了、掐在人家瞄准的点儿问道：“十三大哥，他是怎么看出这把弓好的？很普通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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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成锦书箭已射了出去，又中靶心，半分没受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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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道：“箭手的事儿，跟你一个刀客说不清楚。”他看了茵娘和方氏一眼，“小姑娘，炫个技无所谓，反正他俩外行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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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茵娘“切”了一声。锦书回头望了他们几个一眼，甜甜一笑，伸身抓出三支箭。嗖嗖嗖三箭连发，后箭咬前箭尾巴一同掉落、第三支稳稳的插在靶心。两个外行齐声喝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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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轻轻点头：“不止天赋。练得很勤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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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锦书有些腼腆。“也不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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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喊人将靶了往后挪，挪到最远。茵娘问道：“锦书丫头，最远那个点儿你有多大把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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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锦书道：“不能连中最中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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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靶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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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一愣：“移动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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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靶了能动。你打过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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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道：“早些年还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