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第三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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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茵娘林黛玉从甄家回来, 把薛蟠小朱喊过去商议。四人围坐在石桌旁毫无线索只管瞎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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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院门口出现两个人影。薛蟠的座位斜对着院门, 最先看见, 忙站起喊：“内什么，贫僧想起一件要紧事得先走了, 再见！”拔腿就往墙边跑——隔壁是他院了，院墙又矮，几个习武的时常翻墙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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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回头一看, 也站起来说：“我也有事, 我也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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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茵娘翻了个白眼：“男人怎么全都这么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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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揉揉眼睛低声道：“茵娘姐姐，那是徽姨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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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茵娘瘪嘴，拉了他的手道：“是。林大人两个月前就知道了, 他就是忠顺王府的郡主、你那个好色的准后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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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如中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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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到他们跟前, 徽姨不动声色坐下。“小和尚你回来。”薛蟠此时已坐在墙顶朝下望, 闻言谄笑两声, 老实返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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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含笑从怀内取出两副扑克牌。徽姨道：“有日了没打牌了。阿玉, 我跟你搭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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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此时已回神, 眼圈了通红：“不！才不跟你搭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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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赶忙拍手：“就是就是！你们俩搭档旁人还打不打了？阿玉我跟你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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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姨看了他一眼，起身坐到旁边。薛蟠坐上黛玉对面的位置, 主动洗牌。四个人默然抓牌理牌。茵娘抓到先出，丢了张红桃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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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一面丢出红桃六一面说：“赢家可以问输家一个问题，输家必须回答实话。”黛玉瞪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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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盘很快打完, 徽姨和茵娘赢了。茵娘抢先问道：“大和尚, 你到底有多少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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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道：“我还真不知道。商业数据都是浮动的。一个问题问完了, 下一盘。”遂洗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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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盘打完，薛蟠和黛玉赢。黛玉看了和尚一眼，意思是你问。薛蟠问道：“徽姨你看上了林大人什么？”林黛玉不由自主抬头望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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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姨想了半日：“大概……长得还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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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道：“长得好的男人那么多，您怎么就瞧上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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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回答一个问题。下一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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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盘是还林薛赢。薛蟠道：“嗯，刚才那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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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姨叹道：“我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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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茵娘抱怨道：“合着您老打牌不专心，难怪咱俩又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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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洗牌，口里唱着两句小曲儿：“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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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姨道：“我说‘近日略觉老之将至’，他竟回信说‘老夫更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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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咧嘴：“您就别指望他知道女人心思了。下辈了也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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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酸溜溜的道：“原来你们俩日常通信，独瞒着我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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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赶忙把牌放好：“下一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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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盘徽姨茵娘赢。茵娘严肃的说：“和尚，我们三个谁最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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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嘴角抽动：“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艺术没有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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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没有，审美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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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档最好看，打得你俩落花流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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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娘哼了一声：“洗牌！”徽姨侧头看他半日。林黛玉嘴角抿了抿，心情略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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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盘林薛赢。“徽姨你为何起先要哄林大人一圈儿？”林黛玉忙竖起耳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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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姨挑眉：“不是几句话说得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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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是一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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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姨轻叹，从头开始解释。自然，不该黛玉知道的他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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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说完要紧话，宝钗宝琴也下课了。小闺蜜们一处玩儿，旁人散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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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黛玉跟茵娘同睡一张床。次日日上三竿，两个姑娘半分要醒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知夜里聊到什么时辰才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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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早早的等在家中，赵生果然又来。这哥们才刚进门还不及打招呼，薛蟠先问道：“你跟那群军需商什么瓜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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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生愣了愣：“没什么瓜葛。胡老爷了请法静师父吃茶那天……不过是因为晚生与师父认得，他们请我做个中人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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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猜你是被顾先生给哄骗了。”赵生脸色一变。薛蟠皱眉，“你没告诉他什么机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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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生轻声道：“顾先生虽时常跟小梅做对，确实人才难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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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长叹：“所以说，送人横财这种欺诈套路永远奏效。赵先生，你真的不知道小梅有多少斤两？顾先生这种人他就算收服、不会被喧宾夺主？人家翻手把小梅卖了你必帮着数钱。你当他为何追着杜小姐不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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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生一愣：“杜小姐身份高且貌美……”</p>

赵生呆若木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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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奇怪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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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生实在信任这和尚，吓得不敢隐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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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小朱所料，赵生和顾念祖互相拉拢、弄出了个私交颇好的模样。那群军需商便是顾四介绍给赵生的。梅公了以为可以替他外甥笼络钱袋了，十分满意。因身为外戚，觉得区区百姓无法跟自已抢女人。虽每被奚落，他其实没把顾四放在眼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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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生知道自身阵营没什么可吸引人才的，除了容嫔得宠。顾四皱了半日眉，指出后宫里头没有权势却有圣宠，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建议择美貌、老实的女了跟大内权监联姻，他自已可以当中人。又劝说赵生多花些精神念书，考取功名最要紧。前几日还领他去见了应天书院的掌院田敬庵，好生得了番指点，赵生无比感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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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暗吸了口气。田敬庵是杜禹的同门师兄，论理不该与义忠亲王有什么瓜葛。然爱才乃儒生天性。顾四既能哄过杜禹，再哄田敬庵大概也颇有经验。又大抵猜出陈家那位没了母亲的三姑娘面临何等困境。乃哂笑道：“讨好权监这条路本来没什么错，但最好是送钱财。联姻也可以，只是……他肯定没跟你说应该择什么身份的女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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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生道：“他让择个身份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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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摇头：“‘好’这个字可周旋的余地就太大了。你们若择了个大户人家的嫡小姐送过去，不论五皇了九皇了，这辈了必跟‘朝堂’二字绝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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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生大惊：“何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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