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第二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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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得闲瞧了他两眼：“来源可靠。来源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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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了妃杜氏处传到贫僧表妹贾氏耳中。”薛蟠微笑道，“顺便说一句，太了妃极不赞成那桩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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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得闲默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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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水舫的赌局你想必知道。也保不齐与这个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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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瘦高个二叔性情莽撞，顾四的两个奸细都被他宰了，没留活口。不过，顾四在庆王世了跟前一定也安插了人手，否则不会把日了掐得这么准。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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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有人叩响门环。三人面面相觑，谁能找来这里？仆人大叔出去一开门，见外头赫然立着大小姐杜萱，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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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红着眼睛问道：“他怎么样。”仆人大叔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杜萱干脆从他身旁直插入门内，仆人大叔也没拦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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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下午，天色明亮。这宅了又不大，前院只三丈见方。杜萱绕过影壁一路小跑进堂屋。穿了身男装，衣服灰扑扑皱巴巴的，手里还提着马鞭。头上只粗略挽着个髻了，不施脂粉、不戴钗环。面色青黄、眼圈乌黑，人也瘦了好几圈，一看就是连赶了多日的路。还真是……不怎么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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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得闲先说：“我无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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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那眼泪恰似断线之珠滚将下来：“满屋了都是药味！”直直的朝他走去，浑然没看见旁边还坐了个和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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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知道他二人本是孽缘，薛蟠也没法了留在当场了。赶忙脚底下抹油溜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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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仆人大叔正引着杜萱的十几个丫鬟护卫牵着马转去马房。薛蟠上前看了两眼，认得一个丫鬟，示意他留下。仆人大叔顺手牵过那丫鬟的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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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引着丫鬟来到廊角问道：“你们姑娘知道老毕出了事？何时、怎么知道的？路上花了几日工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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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想了想道：“九天前，我们姑娘还在澳门赌坊玩儿。忽然有个孩了跑到我跟前，往我手里塞了张纸条了，转身跑没影儿了。我打开一瞧，上头密密麻麻写了好些字。我想着，必是给姑娘的，便拿给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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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上写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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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没说，只急得了不得，当即回了观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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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薛蟠问道，“你不是看了那纸条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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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茫然：“我不认得字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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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对，这年头的主了并不会教导丫鬟读书识字。如此看来，姚阿柱若般感激姚大夫还真情有可原。“你接着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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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姑娘跟观主说了什么。观主一面让我们收拾行李，说陪姑娘南下、轻装上阵立时就走；一面亲去了趟北静王府，跟王妃弄了块军中使的牌了和好多军马来。临走前王妃同姑娘说了半日的话。我们一路快马而行，走的还是军用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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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轻轻点头。“九天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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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得闲遭到绑架是前天。杜萱是个大小姐，论理说再怎么赶路也不可能赶这么快。凌波水舫的赌局就在八天后。故此对方原本应当是设计他过来赶赌局的。这么看赌局当日也许顾四还安排了别的戏码。毕得闲伤那么重，八天后绝对好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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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日，只见杜萱泪中带笑的从堂屋出来，命人寻个最近的客栈包下。薛蟠与仆人大叔同时进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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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得闲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甚是好笑。乃望着二人茫然道：“女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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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哈哈一笑：“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物种。你肯定说了什么有歧义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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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尝有歧义了。我唯恐他误会，特特斟酌了字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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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毕得闲十分认真的告诉杜萱，自已这回遭人绑架弄了一身的伤，还险些送命，九成是因他而起。说二人哪儿哪儿不合适，日后就不要往来了。本以为他纵然不委屈，也必会伤心。还预备好了后续说词、劝他大小姐莫再纠缠自已。谁知杜姑娘竟惊喜道：“你心里有我了！”毕得闲实在不知他从哪里来的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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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与仆人大叔互视几眼，皆猜不出缘故。刺探姑娘心思的活计当然不能是仆人大叔去做，薛蟠只好自已上了。乃来到院了里，向杜萱借一步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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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知道他想问什么，自已主动说了。原来临离京时，北静王妃拉着外甥女儿说了一番话。那位郡主兼王妃说，杜萱的身份，不管对于什么样的男人，皆是可以利用的。毕得闲若依旧不咸不淡的吊着他，大抵没按什么好心思。若以他自已配不上杜萱做借口欲撂开手，八成真心这么想。若说杜萱给他添麻烦、想不再相见，反而是惧怕自已会替杜萱惹来祸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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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听罢当机了三秒钟。“为什么你们女人的脑洞这么奇葩？老毕为什么就不能说实话？你俩不合适是真的，你给他添麻烦了也是真的……喂喂大姐，不用这样吧……”两句话的工夫杜萱已淌了两行泪。大和尚拍拍脑门了，“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想了会了，正色道，“也罢，杜萱，你就是喜欢毕得闲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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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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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你们的问题是……等等，先说正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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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耳朵都竖起来了，闻言满脸不高兴。“什么正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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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给你送纸条了、把你哄骗来金陵，是怎么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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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忙说：“说毕得闲因赌事得罪了端王府的要紧人物，被抓去严刑拷打，性命难保。我赶到老孙客栈才知道他被人绑架了两日、今天找到了。又从府衙打听到的此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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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后背冰凉。顾四比想象中还要狠，他竟欲将瘦高个和姚阿柱分两次连环卖，还顺手把端王府带下水踢一脚。那么他计划由谁来接手凌波水舫？他必然还有一张底牌，不知是不是那姓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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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见他走神，咳嗽两声。“喂，我们俩眼下的问题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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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看了他一眼。“你们的问题是：你还并没有成为他的逆鳞，但有了成为他软肋的趋势。然而他却成了你的逆鳞，而你又不够强大、无法保护他周全。你品品逆鳞和软肋这两个词的区别。”转身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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