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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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劲生挨打的视频很快被删除，连带着那些流言蜚语，消失的一干二净。</p>

肖凯明被打，以及倪迦在食堂被陈劲生掳走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陈劲生是在报复，而且是明目张胆的报复，但他用行动堵上了所有人那张八卦的嘴，也让他“不能惹”的头衔坐得更稳当。</p>

倪迦在高三的存在彻底成为异类，自打她转来，这个年级就没安生过。</p>

除了楚梨，女生里似乎没有人愿意和她讲话。</p>

但她显然和之前有些地方不同了，耳骨重新戴上一颗细碎的钻，头发高高束起，发尾勾着卷，她开始画着淡妆来学校，她底子好，轻轻盖一层，眉眼间的妖气愈发明显。</p>

引得同年级的男生又开始蠢蠢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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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倪迦有些日子没再见到陈劲生。</p>

肖凯明也销声匿迹，躲在高二，再也不似从前那样抛头露面。</p>

闹得轰轰烈烈，又戛然而止。一切看似很快恢复平寂，又似乎正在错位。</p>

时间一晃，到周五晚上，将近一星期未联系的顾南铭叫她一起吃饭。</p>

她人正在校门口走着，决定是去还是不去时，手机被人一把抽走。</p>

她不悦地抬起头，看清宋彰的脸后，什么也没说，掉头就走。</p>

“喂！”宋彰快步跟上她，拉住她的校服，“你走这么快干嘛？”</p>

倪迦倒是没甩开他，直接抬脚，往他肚子上就是一踹。</p>

宋彰没有防备，连着后退好几步才站稳，“你吃枪药了？脾气这么大！”</p>

倪迦冷着脸，“找我干什么？你主子又犯病想折磨我？”</p>

“什么我主子？你说话不能好听点？”</p>

倪迦转身就走。</p>

“哎，哎！”宋彰在她身后喊，“他折磨不了你，他生病了。”</p>

倪迦没回头。</p>

“那天我们出去喝酒，有人给他酒里下东西。”</p>

倪迦脚步顿住，回头，讽刺地笑：“没死？”</p>

宋彰不理会她的冷言冷语，直说道：“这事儿可能跟顾南铭有关系。”</p>

果然，提及顾南铭，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停顿。</p>

宋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说：“再晚点送医院就真的出人命了，这事儿可大可小，得看顾南铭怎么说。”</p>

“怎么说？宋彰，你用不着从我这套话。”倪迦往前走了两步，“你找我什么事，直接说。”</p>

宋彰怔了一瞬，倪迦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聪明。</p>

不过这事儿，他确实不好开口。</p>

“陈劲生不肯住院，给他接回家吧，他家人又不在，保姆他压根就不让进他的房间……”</p>

倪迦出声打断：“所以找我伺候他？”</p>

宋彰闭上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想找个好听点的措辞。</p>

倪迦：“你怎么不去？”</p>

“他根本不听我的啊。”宋彰无奈地耸肩，“一天到晚不吃不喝，药也不吃。”</p>

倪迦：“那他能听我的？你搞清楚，他巴不得我消失。”</p>

“倪迦，陈劲生其实……”</p>

宋彰斟酌了半天，说：“他心理有点问题，他和家里关系一直不好，再加上初一你和肖凯明那事，他后来一直是重度抑郁。”</p>

最后那四个字是倪迦没想到的，她皱起眉，“什么？”</p>

“他……我跟你直说吧，他心理上的问题很大，那个脾气就是这样一点一点造成的，现在已经完全畸形了。”</p>

宋彰看着她，“本来之前一直挺配合医生的，结果自打你回来，他就前功尽弃了。”</p>

其实何止是前功尽弃，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p>

不过这话宋彰没说。</p>

他是眼睁睁陈劲生一天比一天不对劲的，他所有的情绪都在她身上牵着，稍有刺激，就是天崩地裂。</p>

宋彰搞不清楚陈劲生到底想干什么，他折磨她，明明更像在折磨自己。</p>

倪迦在原地愣了很久。她身边很少有人像陈劲生这么极端，哪怕她生活糟糕透顶，她也没有像他那样，把自己完全分割出正常的世界。</p>

她想过陈劲生有问题，但没想到问题的源头，竟然是她自己。</p>

因为在她曾经的世界里，打架斗殴，以多欺少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p>

她肆无忌惮得扮演坏人，践踏别人的自尊时，从未想过，这些会毁掉一个人。</p>

那样轻易。</p>

良久，她点点头，道：“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把顾南铭的事情弄清楚。”</p>

她不认为顾南铭是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p>

宋彰心里早就有数，见她终于答应，一块巨石落了地。</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