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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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完，把不锈钢碗不轻不重的扔在桌子上，然后提着她的后衣领，起身，把她从座位上拎起来。</p>

陈劲生自己跨出座位，把她也拽出来，倪迦来不及伸腿，倾斜的身子带动长凳，在瓷砖地上划出尖锐的刮擦声。</p>

陈劲生转过头，对着一边已经吓傻的楚梨说：“给她下午请个假。”</p>

宋彰笑着接过话，“谢了，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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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迦被陈劲生拎着出了食堂。</p>

一路上，不少人都投去诧异的目光。</p>

倪迦终于受不住，反手去抓陈劲生的胳膊，“放开！”</p>

陈劲生无动于衷，他脚步生风，走的极快，她在后面跟的踉踉跄跄。</p>

倪迦尖叫：“你放开！”</p>

陈劲生猛的停住，一用力，就把她甩到自己跟前，改为掐住她的脖子，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阴寒。</p>

“倪迦，这就是你的办法？”</p>

她明白他在说什么，顾南铭进医院的那天晚上，宋彰在电话里问她有什么办法对抗陈劲生，她回答了四个字。</p>

“同归于尽。”</p>

那是她最坏的打算。</p>

但绝不是像肖凯明这样低劣至极的手段。</p>

她被他掐的呼吸不顺，挣扎着去推他，陈劲生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他浑身紧绷，肌肉发着力，她触到的是他冰冷的胸膛，硬的像块铁。</p>

她根本推不动他。</p>

倪迦瞪大眼睛，“你想干什么？”</p>

陈劲生突然凑近她，语气冰冷，带着咬牙切齿的狠意：“你不是喜欢发视频么？我今天陪你多拍几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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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倪迦打开视频发布者的空间，突然就怔住了。</p>

早几年流行玩小号的时候，她也和朋友一块申过一个，还在空间里发过几张照片。</p>

而这个小号，存在她旧手机的QQ里，也是肖凯明用来广传视频的账号。</p>

他还“好心”的帮她清空了相册，只留了一张她的背影。</p>

或许别人看不太出来那是谁，但陈劲生一定可以。</p>

当年的她喜欢把头发染的花里胡哨。</p>

照片里，倪迦站在阳光下，挑染的几缕银灰色头发散在肩头，张狂又扎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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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劲生把她推进一间空教室，里面已经聚了五六个人。</p>

这是学校的旧楼，教室都是空的，学生已经全部搬去新的教学楼。</p>

聚在这里的都是全校眼中的熟面孔，打架事件必有的人名。</p>

肖凯明也在。</p>

但他显然已经挨过一轮，鼻青脸肿的蹲在角落，他的不远处，是一部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p>

那是她昨晚给他的手机。</p>

倪迦看完这个场景，那句“视频不是我发的”，怎么也说不出口了。</p>

她不知道陈劲生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肖凯明交代出去了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有理由再为自己辩解了。</p>

视频是她给的，和是不是她发出去的，已经没有任何区别。</p>

更何况，陈劲生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p>

用不着她多想，陈劲生又一次拽起她，提着她走到墙角，把她朝肖凯明的方向甩过去。</p>

她太瘦了，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用力道掌控她，他对她下手又没有轻重，她没站稳，膝盖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p>

很痛。</p>

她倒在肖凯明身上。</p>

视频里极为嚣张的两个人，此时狼狈不堪的挤在这个角落里。</p>

其他几个人录着像。</p>

陈劲生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倪迦，我要是你，我就有多远滚多远，而不是想尽办法把那个破视频发出来，再一次提醒我，不该放过你。”</p>

他说这么多话倒是罕见，一字一句，在冰上刻字似的。</p>

倪迦从肖凯明身上爬起来，问：“如果我滚远了，能怎么样？”</p>

陈劲生说：“我会把你忘了。”</p>

腿上的疼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倪迦轻笑了一声。</p>

他好像完全不把她当女人看，先是拿篮球砸她，再是提着她的衣领摔来摔去。</p>

太多画面挤进脑海里，她有些混乱。</p>

倪迦觉得，她忍够了。</p>

她慢慢抬起眼，一寸一寸，沿着他的身形移上去。</p>

“陈劲生，你忘得了我吗？”</p>

她眼睛勾着他，媚意四起。</p>

陈劲生浑身气场骤寒。</p>

宋彰眼见他越来越不对劲，赶紧出声打断，“倪迦，你都到这个份上了，收敛点行么？”</p>

他就没见过这么妖的女的。</p>

上一秒还可怜兮兮，下一秒就能换个人。</p>

偏偏陈劲生谁都不待见，就着她的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