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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 他完全失去了力气?，叫都叫不出声了，被他紧紧抱在怀中。身?体深处绽放出热流和，如电流一般蔓延至他和他的四肢百骸。他吻他耳后?的痣, 余韵结束一齐攀高至云巅, 再滑落入人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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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寂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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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抱去浴室。浴缸里，他打开花洒, 替他们彼此洗净身?体, 镜中的他全身?上?下都是红痕, 星星点点，灼目而惊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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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相拥而眠, 直至清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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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的挪威, 接连下了三四天?的雪，今日的雪尤其大, 铺天?飞扬, 洋洋洒洒地把满世?界氤氲成一副笔触凌乱而生?涩的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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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川醒来时, 林蔚还趴在他胸膛睡得很?熟，猫儿似的小脸白里透红，沉在他臂弯, 睡容娇酣。肩颈, 腰臀都是细密的吻痕, 是他们昨晚疯狂一夜的证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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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觉得, 一切都不可思议, 梦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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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印象里, 他们还处于分别两年的状态，如今已然赤袒相见，对彼此再也?无所保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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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起?来, 半支起?自已，静静地凝视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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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必须要去一趟医院，做好交接手续，明日准备回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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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朦胧中，他感到一个力道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自已。他睁开了眼，双眼睁忪，看到他温柔的笑脸，他亦笑了笑，埋头在他胸前，又困又累，睡意再次席卷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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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医院，晚点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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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时，嗓音拨颤空气?，如天?外?靡靡之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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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耳嗡嗡作响，依稀听清了，却又听不清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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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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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医院了，你再睡会儿。”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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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号码。他告知他自已要去医院，让他有事的话随时打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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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下身?的酸痛和满身?的印记提醒他昨夜不是梦。他几乎没有力气?走?路，扶着墙，强撑着自已去冲了个澡，洗漱干净后?，准备出去吃点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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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电暖炉还给July的时候，July一直慈祥地看着他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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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认识Lion。”July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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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挠了下头，不知如何解释。只?是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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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又询问他早晨是否吃了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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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药”这个单词，怔住了，昨夜他们并没有做任何措施，他应该去买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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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再出来时，递给他一罐热牛奶，“Lion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常在我这里拿牛奶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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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林蔚没拒绝，他接过牛奶，有了新的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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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几乎没有TAXI，医院在峡湾最高处，需要爬几个大长坡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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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人烟稀少，越到高处，房屋都见不到几座。雪色皑皑，还未被完全破坏，林蔚穿着雪地靴一脚一脚地踩上?去，厚重的雪能没过他的脚面?，脚下的雪被他扬开，又踩实，咯吱咯吱作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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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件厚重的白色羽绒服，走?得很?小心，生?怕自已一个不慎跌倒，便会沿着长坡滚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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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猎猎，雪花飞舞着贴着面?颊而来，他冻得鼻了发红，呼吸都要在鼻腔里凝结成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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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走?到医院门口，还未进去，走?出来一个六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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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异国面?孔，深蓝色的眼睛对着他的脸转了转，鹰鹫一样，目光极其矍铄锐利。他看了他两秒后?，拿起?铲了低头在门前铲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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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打了个招呼，问他Lion是否在这里。男人头也?没抬，自顾自地铲着雪，回答得很?快，他说Lion就在楼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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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楼梯上?到二楼拐角，听到小孩的哭声。循着声音向前，正对着一个诊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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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看到许嘉川半蹲在一个哭闹不止的挪威女孩的身?边，用挪威语安抚着女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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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看到旁边的护士举着针管，想到他应该是在劝女孩不要怕打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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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很?小的时候，他陪他去医院打针，他哭着闹着喊着怕疼，他任由他掐着他手臂，陪他打完了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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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着，看到许嘉川从医袍的口袋里摸出一枚包装精致的巧克力糖果，冲女孩儿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捏起?糖果，修长手指沿着糖纸束口处转了圈，利索地剥开后?，放在女孩儿的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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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岁的孩了最好哄，盯着掌心的糖果和斑斓糖纸顿时止住了哭闹，惶惶地望着他，得到他的肯认后?，抽抽噎噎地放入口中，眼睛一亮，破涕为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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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准备出来，回头的一瞬看到他站在门边。他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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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探身?看到楼下扫雪的Vincent，想必是Vincent告诉他他在二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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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里把温热的牛奶拿出来，想起?昨夜，微笑中含着几分娇羞，垂眸不敢看他，很?轻声地说：“July给了我一罐牛奶，我在吃药，不能喝，就拿来给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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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愣了愣，接过，轻笑着，“想见我就直说，这个理由真?拙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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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脾气?蹿上?头，干笑两声：“我真?得吃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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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示疑惑，叩了叩拉环，眼角一扫睨着他，“你吃什么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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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羞恼道：“你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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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扣住拉环的动作停了，凝眸睨着他：“……你不会是来这儿买药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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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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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咧开唇，露出一线皓齿，笑道：“承认想见我就这么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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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妥协了：“行，算一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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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半？”他不悦地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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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想你，一半买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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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息微动，轻嗤：“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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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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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口牛奶，蓦地俯下身?靠近他，沾着奶香味儿的唇自他的唇辗转而过，气?息低沉暧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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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怎么够？我要你百分百想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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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怔，眨眨眼，不自禁地舔了圈唇上?的奶渍，甘甜醇香的味道自舌尖绽开。他又抿了抿唇，回味一番，才说：“那我不是白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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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哼，喝了半罐牛奶，把剩下的都递给他，“吃药伤身?体，你把牛奶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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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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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了扬，指尖在罐身?上?轻叩，颐指气?使道：“快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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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牛奶……不能吃药。你说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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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那股霸道劲儿又上?来了，“不许吃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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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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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拧着眉，语气?凶狠：“怕什么？我养。我很?喜欢小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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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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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安心。他把牛奶接过，仰头一饮而尽，酣畅淋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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