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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川的记性显然比林蔚的要好很多，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他家楼下，他绕到另一侧为他打开车门，向他伸出了手：“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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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要扶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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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你又说我没脑了。”他哼一声，“不过也怪我，刚才如果是我扶你一下，你也不会崴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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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开眼笑：“还算有良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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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眉，语气戏谑：“没良心的难道不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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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没良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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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像是一缕烟，被风吹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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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眼的瞬间，视线交缠，他心绪一时复杂，在眼底浮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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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捕捉到后，匆匆一掠，又立马低下头，坐在车座上不出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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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很没良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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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直到今天，才看到他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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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时，树影娑娑，港城的秋一向来势汹汹，夹着寒冽的海风，四面八方地吹来，把心都要吹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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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起当年往事，他就有一种万事都难开口的欲言又止感，看了看天，又望了望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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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久久没有去握他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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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只有夜晚的风在流窜，他几分怔然，默然收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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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着玩儿的，你想那么多干嘛？”他声音有些哑，“走吧，挺冷的，上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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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有了小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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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许嘉川面前，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林蔚，他们彼此太过了解，熟稔对方的脾性与软肋，逞能占了上风后，他拂开他手，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刚走两步，左摇右摇，他快步过来，将他打横抱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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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一空，他本能地惊声尖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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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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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睨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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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是不是还能飞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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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羞赧地看他一眼，一侧头的功夫，能听见他的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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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飞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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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层公寓没有电梯，他抱他上到二楼，他突然喊他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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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天，也是这么抱着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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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眼一扫，瞥着怀中的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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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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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婵宫，那天。”他顿了顿，欲言又止，“……就我喝醉那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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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沉声笑着，“你害羞啊？你小时候当着我面打屁股针的时候怎么不害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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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像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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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嘶一声：“你属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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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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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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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胜利感很是餍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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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好气瞪他，小心将他放下：“来，换个姿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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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愕然：“……什么姿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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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姿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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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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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一番，他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背上，他家在四层，他记住了他家的楼层和门牌，他把钥匙递给他开了门，把他放到客厅沙发，他问：“跌打酒，或者，云南白药喷剂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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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电视柜下方：“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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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寻过去，找到个小药箱，翻找片刻，抬头说：“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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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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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记性。”他起身说，“我下去买吧，今晚得处理下，不然明天会肿得更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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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吃笑：“你别迷路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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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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