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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瓶了啊，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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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贤拍手的声音如扑面而来的巴掌，连声脆响，他脑波嗡嗡回鸣，像是塞了个马蜂窝，胀得要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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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人起哄：“不行了吧？喝不动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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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另一个人声音欢快，“来来来，看看看，又开一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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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晃回到了那年冬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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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如此，他被包围在一群人之中，一杯又一杯地灌酒。晟夏坐在他们其中，笑盈盈地说：“喝光啊，林蔚，喝光了我就跟你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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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灌下一杯，他们就哄笑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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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鸣般抓挠着他的耳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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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挺有本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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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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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麻痹了神经，他无力地瘫在沙发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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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像被反复炙烤，血管里流淌的都是喝进去的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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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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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喝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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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雪夜，外面万家灯火，烟花灿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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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一点点地溃烂，看着晟夏那张嬉笑的脸，机械地灌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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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隔了很多年后，他才开始憎恨那时候的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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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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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暴喝，随即传来稀里哗啦的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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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川裹着身白色羽绒服从玻璃门后闪进，手脚并用掀翻酒桌，将晟夏狠踹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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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不可遏：“你他妈不知道他不能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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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夏擦着嘴角的血，阴恻恻地笑：“我让他喝，他能不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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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把一杯递过：“林蔚，喝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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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川不由分说地一把拽起他：“别喝了！跟我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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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川，你省省吧。”晟夏冷笑，“你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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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发抖，像是头湿淋淋的野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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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酒精麻痹腐蚀，惯性地要接那杯酒时，他一把夺过摔在地上，摇着他肩，声嘶力竭地喊：“林蔚！你醒醒——别喝了！你就那么喜欢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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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当初，就那么喜欢晟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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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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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声音夹着冷冽与怒意，穿透那个冬天的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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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巨浪，包裹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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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你别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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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屏足了气爆发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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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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