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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听那头一直沉默，只软声安慰：“行了，没怀就好——我都跟你说了，这种事到头来只能把你自已折腾得不人不鬼的，划不来。你这几天好好吃饭，别因为这事儿茶饭不思的，别乱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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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还要减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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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倒像是人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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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减肥干什么？瘦的跟个人精一样。”林蔚又要发火，“就你那二两排骨，再不吃饭，一巴掌都能给你拍散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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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一頔忍俊不禁，在那头咯咯直笑：“别说我了，你跟你那相亲对象怎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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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听他心情也好了些，自已心情也明快了些，随口答：“就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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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棱两可的，就那样是啥样？有感觉吗？就那种，心跳扑通扑通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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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摇头，老实说：“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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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心动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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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一頔又说：“哦对，前几天我听人说，许嘉川回来了，你知道吗？他前几天去医院碰见他了！我的天哪，许嘉川居然在——产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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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尖叫两声，林蔚把手机支开耳旁，听那边平静了又放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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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啊，这年头产科医生又不少见，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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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腿面，似乎还残留着昨夜他外套的温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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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知道？”蒋一頔想八卦的兴致消了大半，声音也陡然沉下去，“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还想跟你八卦八卦，毕竟……你俩虽然打小认识，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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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淡淡打断，没接后半句，只笑着：“什么八卦啊？就这事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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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是。”蒋一頔嗫嚅了半天，“就是小陆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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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小陆总啊？”林蔚烦躁地打断，不想再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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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啊，你听我说完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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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姑奶奶，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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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小陆总他有个姐姐，叫什么我忘了，我见过一次，长挺漂亮——我嘛，一向对长得漂亮的印象极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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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渐渐小了，试探着林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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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一頔其实觉得，这事对于林蔚来说，实在有些无关痛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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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怎的，就是想告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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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川之于林蔚，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心照不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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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似乎只有林蔚，向来波澜不惊，看起来毫不在意，也不像是装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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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不在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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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琢磨了会儿，把人物关系理顺了，末了轻描淡写地一笑：“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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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居然哦？你没啥想法吗？”蒋一頔又开始大呼小叫，“喂，喂，林蔚，你看到许嘉川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都没反应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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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我看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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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如果是你亲眼看到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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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椅旋了半圈，面向落地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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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一片被霞光染成火红的云层，七朵八朵簇成了团状，像是七年前那个除夕夜，在头顶绽开的灿烂烟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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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所谓地笑了笑，眼底淡淡浮现一抹苦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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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跟谁跟谁呗，跟我又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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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跟他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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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一頔暗叹，这个话题只得到此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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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随意扯了两句，吐槽了下最近工作生活的不愉快，也不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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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下来，时间将近七点。又这么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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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整理好企划案，准备破罐破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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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上头也没打算让他好过，这文件估计人家翻都没翻，他拿起就往楼上走，准备递交了就下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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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末，他要好好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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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楼，项目经理果然在办公室里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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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老一套，他递交了文件往出走，心怀不轨的中年男人又向他发出邀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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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电话响了。是高女士打来，又提起今晚聚餐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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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热火朝天，高女士声音喜悦，压着丝强迫的意味：“蔚蔚啊，下班了吧？来不来啊？方阿姨也好久没见你了，今晚嘉川也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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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项目经理也还不死心，眼底尽是殷殷之色，“小林组长，去不去啊？花园大酒店，咱们好好讨论一下企划案的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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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深感无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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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许嘉川，他更不想面对眼前这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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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堆起职业假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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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经理，我家今晚聚餐，先走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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