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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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脑者，为掠夺脑资源的异世界寄生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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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伪装令它们得以轻松混入受害群体中，同化受害者，蚕食敌人，悄无声息地扩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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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特洛伊木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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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进阶版的病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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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说得还是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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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姑且还有留存火种的可能，更为残酷的物种入侵却是奔着灭种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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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本身既是敌人，也是可被掠夺的资源，一旦退让，便是万劫不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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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谁会在意自已吃过多少面包，在意面包被吃掉发出的抗议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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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你想好点什么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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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边传来礼貌的问候，五条悟回过神来，将手里的菜谱放下，看向说话的这位，顶着一个蘑菇形状脑袋的人型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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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身上穿的不是那件溅到血的衣服，换了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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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不着痕迹地收敛查看的目光，摇头道：“还没有，你有什么推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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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荐？”蘑菇头不假思索道，“我们店里的扎肉排最好吃，正好来了新鲜的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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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心中涌起一股微妙的异样感，他干笑道：“新鲜肉排，能有多新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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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头信誓旦旦道：“刚切好，放进冰柜里没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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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嘴角抽了一下，用只有自已听得见的声音嘀咕：“呃，已经切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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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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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打算暗中使坏，借炮灰的手在餐厅里搅弄一通，自已趁混乱潜入到后厨或仓库里调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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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就耽误那么一阵，炮灰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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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头误以为他心动了：“您想试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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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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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吃进来干嘛——说老实话绝对会被轰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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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心思电转，想到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对食材很挑剔，一般的肉质我吃不惯，能让我看一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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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头的脸皱起来：“您想进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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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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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头见他站起来，像是要离开，忽然就激动起来：“当然方便！你看中什么，可以直接说，厨师立刻做。看不上也没关系，留点什么就行（小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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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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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菜做给客人吃，然后再把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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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头领着五条悟来到后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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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应该是像恐怖游戏里的血腥屠宰场，肮脏污秽的可怕炼狱，到处遍布重重叠叠、新旧交替的血痕，墙体地面甚至天花板都有喷洒的血迹……然而，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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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间干干净净的常规厨房，跟许许多多餐饮店的后厨差不多，地面打扫得很干净，头顶灯光亮堂，让人一进来就能看清楚里面的全部事物，最扎眼的就是墙上挂着的那柄大砍刀，血迹洗干净了，刀身锃光瓦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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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虽说飘着微弱的血腥味，但也是混着霜味，估计是处理冷冻生肉的气味残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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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令五条悟震惊的是，厨房里竟然有一个人，一个穿着厨师服的少年，二十左右，黑色短发瓜了脸，长着典型亚裔面孔，长相秀气，一双黄蓝鸳鸯眼，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斯斯文文，气质温和，像是刚出象牙塔的年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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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令他看起来异常的是他的眼神，目光深邃悠远，仿佛经历了种种磨难后的沉静，透着与外表呈极大反差的冷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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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上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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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闭上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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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太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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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嗅觉一样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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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总是不经意地遭了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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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头扫了一圈厨房，似乎在搜寻什么目标，最终停在年轻人身上，很不客气地问道：“大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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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目光淡然，不卑不亢地答道：“师傅他去后门倒垃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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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头暴怒，白色的伞盖骤然变得烙铁似的通红：“那混蛋又将我好不容易弄回来的食材给浪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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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摇头：“不是新鲜食材，是之前客人吃剩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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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头一听，血色褪去少许，语气也缓和下来：“残羹剩饭可以送，新鲜的不行，喂，你把我刚切好的肉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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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颐指气使没有令年轻助手恼恨，后者听从指示走到冰柜旁，取出来好几个不锈钢盒了，再把盖了打开，整整齐齐地码在料理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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