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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王氏将她的手挡下，厉声呵斥：“假惺惺，别碰我！”
看着自己落空的双手，姜素也并不觉得尴尬，泰然自若的站了起来。
“其实这些年，您跟爹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姜素面带微笑，眼底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你们让我洗衣做饭，上山砍柴，是为了锻炼我的筋骨。让我每天吃剩菜冷饭，一来是为了教导我节约，二来是锻炼我的肠胃。任劳任怨的接受打骂抗冻挨饿，则是为了锻炼我的抗打击能力——”
她说着，将手轻轻抬起，手臂上的伤痕淤青便都显现了出来，但脸上却绽开一个灿然的笑容：“为了教育好我，您跟爹，可真的算的上是煞费苦心呢。”
姜素将“煞费苦心”四个字刻意咬下了重音，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姜王氏面色凝了凝。
“我姜素是人不是畜生，所以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倘若他人善待于我，我必然是不会亏待的。但倘若他人伤我在先，哪怕她事后来祈求原谅，我也断然不会答应！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姜素冷冷的看着姜王氏，又把目光从地上的碎鸡蛋上扫了一眼：“这鸡蛋值多少钱？我赔。”
姜王氏被这冰冷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
她悄悄地咽了口唾沫，却压根就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意思。
心里正盘算着
下一句话该怎么说，外面却村民冲她喊道：“哎呀我说德水他媳妇，我看你家闺女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你这个当娘的就别跟她闹了。”
“这左邻右舍的，谁都知道你对人家姜素不是打就是骂！再说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人家在夫家，你都还来闹事，你这长辈是怎么当的？”
“可不是嘛，还说专程来送什么鸡蛋，我看呀，分明见姜素有钱了眼红吧？为老不尊，真不害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的对姜王氏指责。
字眼越骂越难听，眼见自己的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的姜王氏站起身来，指着村民破口大骂：“住嘴！我找我的女儿，关你们什么事！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
“哎哟，桂芝，瞧你这话说的。”
李大娘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刚才可是你喊我们帮你评理的呀！咋你还先急眼了呢？”
说着，自顾自的走了进来，冲姜素咧嘴一笑。
姜王氏现在看到李大娘就一肚子火。
以前一个挺喜欢说风凉话的主，如今居然破天荒的帮起人来了！
而这帮的，还是姜素这死丫头！
眼下这村民们都帮衬姜素，她这么闹下去，只怕也未必能闹出过什么好结果。
想到此处，她内心是又急躁又不甘，暗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冲姜素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说罢，抬脚走去。
但前脚刚踏出门槛，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迅速缩了回来，疾步走到姜素跟前，把手一伸，“把鸡蛋钱赔给我！”
姜素正欲开口，只见一只骨结分明的手托着一张银票越过她跟前递到了姜王氏面前。
“我这里，有五十两。”
一道清冷的声音朗朗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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