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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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骗子。”她疯言疯语几句后又晃荡着走开了。</p>

受了这样的惊吓，姚乾乾本打算打道回府，但这时里面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肥胖满脸横肉，还有一个媒婆痣的老婆子骂骂咧咧从屋里出来。</p>

奇怪的是，这时院中所有的疯子都变得乖乖的，聚到她身边，像是小猫向主人讨食一般，嘿嘿的傻笑，那婆子的声音更粗劣，“奶奶的，和你们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一起，我迟早得疯。就你们这样还活个什么劲，早早投胎好人家吧。呸，恶心，哎哎，你干嘛呢，谁让你拉我袖子啦······”</p>

一个人很快从人群中倒了出来，然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拳打脚踢。</p>

“住手！”姚乾乾看不下去了，沉着脸上前阻止。</p>

“谁敢这里撒······”声音未落，看清楚来人，那老婆子连滚带爬的从人群中爬出来，“原来是大夫人，您怎么来了。这等龌龊的地方，小心别脏了您的贵体。”</p>

“让他们都下去，夫人有话问你。”喜言道。这疯子又不会告状，反而看着新鲜可能会败事。</p>

“哦哦，好的，我马上让他们进去。”</p>

他们走后，院中一下子空了，只有墙角那人依旧蜷缩着，姚乾乾离近了才发现，那人光着脚，黑漆漆的脚上，竟一直在流血，衣服破烂，全身上下大小伤痕有十几处。</p>

她听到的哭喊声，一定是出自她了。</p>

姚乾乾忍住怒气，对喜言道，“去，找几个家丁过来，还有，找大夫过来。”</p>

“夫人，奴婢怎能把你一个人留着这里······”</p>

“无妨，她难道也会对我用刑吗？”姚乾乾狠狠的盯着那婆子。</p>

她慌忙弯着腰道，“不敢，奴才不敢！”</p>

“好，那奴婢快去快回。”</p>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管事吗？”姚乾乾语气不善，“您老人家，刚刚真是好大的威风。”</p>

“奴才都是为府上办事，这些疯子，难以管束。动粗是为了让她们长记性。”</p>

“虐待也是为了长记性？你分明就是心思歹毒，不可饶恕！”</p>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啊，奴才真的是为了管理，您不知道，这里的疯子有多难管教，有的甚至还用凶器伤人，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夫人。”她慌忙跪下，连连磕头。</p>

“你别蒙我，她们身上的衣服，不知是前几年的旧衣。冷院偏远，每月的份例不及他房，但至少够她们吃饱穿暖，不至于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她们是脑袋不怎么清楚，但她们不是乞丐，都是曾经忠心为相府效力的人。相府养她们下半辈子，可不是让你如此虐待，让她们凄惨的过完余生！”</p>

“夫人，奴才真的知错了，饶奴才一命吧。”她嘴上求饶，眼睛却转来转去打着歪心思，“奴才给三姨娘赔罪，奴才向她磕头认错！”</p>

她爬到三姨娘的方向，哭声响天，“三姨娘，是奴才以下犯上，奴才错了，罪该万死，罪该万死！”</p>

然后，以旁人都听不到的声音提醒道，“这个，就是抢你孩子的人，就是她。”</p>

姚乾乾还在思索怎么惩治这个老婆子，又找什么人来管制，却未发现那原本缩在墙角的人突然面露凶光，蹭的站起身，手里拿着锋利的玻璃片，对准了姚乾乾，“坏女人，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p>

她高举着手中的利器，面目狰狞，一个声音突然叫道，“夫人，小心！”</p>

是雪姬！她怎么来了？</p>

“还不赶紧将这两人拿下！”她捂着手，对着身后带来的几个家丁道。</p>

两人很快被制服，那恶婆子却又先告状，“夫人，你看到了吧，这些疯子就是这样，用凶器伤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奴才真是艰难啊。”</p>

姚乾乾不听她辨，赶紧查看雪姬的伤口，拿出手帕先替她包着，“快，得赶紧找大夫看。你怎么那么傻挡在前面啊。”</p>

“夫人没事就好。”她微微一笑，又道，“夫人刚刚在想别的事，我一进来，就看到，那三姨娘手中的玻璃片，是那老婆子递给她的，还悄悄对她说了什么。”</p>

“你，你别冤枉我啊，奴才没有啊夫人，奴才怎敢让这些疯子伤害你啊······”</p>

“看来你是巴不得我受伤了。”姚乾乾厉声道，“来人，把这婆子带下去，仗责三十，关起来听候发落！”</p>

“是。”</p>

婆子哭着喊着被带走了，雪姬问道，“夫人，那三姨娘该······”</p>

她轻轻摇头，“三姨娘与孩子自小分离，精神不正常又受恶人挑唆，先找人给她换件干净衣服吧。”</p>

“夫人的意思是······”</p>

姚乾乾叹气，“怎么说，她也生下了元琛，另找个住处，再派人照顾着。”</p>

“夫人真是心善。”</p>

而此刻，那蓬头散发的面孔，竟是笑中带泪，那神情，谁也看不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