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幻梦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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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默，是患者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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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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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重默的男人冲他扬起一个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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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陪在你身边呢，宝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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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沉默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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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默将手上的玫瑰花递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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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我的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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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感觉。”萧霁实话实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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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好的画作能引起人内心的情感共鸣，让人跟着或高兴，或紧张、或激动。但是对于萧霁来说，不管是一副多么温馨美好的画作，却只能让他抑郁悲伤，让他感到绝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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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也是同样如此，他无法欣赏任何艺术作品，甚至是有些厌恶这些能够勾动情绪的事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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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默凑近了一点，握住医生白皙修长的手放在自已的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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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被拒绝，便开心地笑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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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烛光的映照中，站立着的俊美青年像是在轻柔地用手抚摸着身下人的脸，一股暧昧的气氛缓缓升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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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接下来的话却让这种气氛荡然无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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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在你这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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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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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默在他的手心蹭了蹭下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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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鬼的手上竟然真的有钥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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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回路已经跟不上了……我为什么连一个新生都比不上，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垃圾桶里看直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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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生真的好强！估计导师选拔赛确定导师后，会被各大社团争着抢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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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他能在鬼爵的考试里，活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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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个信誓旦旦的三年级大佬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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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按照规则走，找到那些照片，按照后面的数字顺序给我写一首情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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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会把离开的钥匙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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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正确的游戏规则，而不是直接来找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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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默看着眼前的人，他剔透如冰的浅淡眼眸永远是那样理智，像是漂亮昂贵的琥珀石，精致却如一滩死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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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这没有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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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默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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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事，怎么能用有没有意义评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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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算了，你现在对我说一句‘我爱你’，我就给你钥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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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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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太卑微了，近乎是在哀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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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从上向下注视着他，许久才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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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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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写情书，还是告白，在现实世界中萧霁都绝对不会做。重默只是在做一场自欺欺人的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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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默笑得苦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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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骗都不愿意骗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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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淡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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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听那种假话，我可以给你说上一千句一万句。但是重默，那都没有意义。我根本不值得你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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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如何努力，萧霁都不会爱上他。因为他根本没办法感受到“爱”这种过分炙热的情绪。他是个情绪上的残疾人，是个不会爱人的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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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默叹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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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值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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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握住了萧霁的手，身体开始缓缓消失，而一把淡金色的钥匙在他的手心浮现，落到了青年医生的手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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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拿你没办法。”他的语气有些宠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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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透明的身体向前，缓缓地用双臂抱住了他的爱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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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因为爱上你后悔过，这是我的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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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在我死之前，没能好好安排我唯一的弟弟，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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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萧霁郑重许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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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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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默下半身已经完全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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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凑到了萧霁的耳边，轻声耳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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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意义…我…我还是想听你对我说那句话…，请…请你…骗骗我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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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攥住了胸口的圆玉，轻声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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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我的生命不能失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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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此生唯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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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默消失了，有笑声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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