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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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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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中学的教室十分敞亮, 窗明几净，学生们穿着统一的制式校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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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是上课时间, 铃声刚响过，趁着授课老?师还没来，学生们都抓紧最后?的时间叽叽喳喳地聊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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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听说今天有个转学生要插到咱们班上啊，好像是个男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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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蓝牙耳机听歌的男孩儿看着窗外?，听了这话眼珠了都没转一下，懒洋洋地说：“那又怎么?样？咱们满‘鹏程’没一个男生能入你眼, 你改盯插班生了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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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我盯插班生还不如盯你呢。”前桌的女孩儿翻了个白眼儿, 一把扯掉他其?中一只耳机, “真要脸，非得?逼我夸你一句——听什么?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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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后?，女孩儿扔下耳机, 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行吧, 这句‘真要脸’我说早了——自已唱的歌都能津津有味听半天儿, 忒要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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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儿懒得?搭理他，片刻后?, 班主?任领着个男生走进来, 教室里的说话声顿时收敛了不少。靠窗坐的男孩儿摘下耳机，顺便看了眼讲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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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是个帅哥啊，长得?真好看。”前桌的女孩儿紧贴他的桌了，小声叨叨，“里潼，你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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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眼睛。”男孩儿无奈地压低声音, “秦小朝，你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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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的男生没穿校服，估计是刚转学过来还没分到，一身整洁的运动风服装，看着干净又舒服。得?到班主?任的示意，男生简单做了自我介绍，从容不迫，有条不紊，看得?出来对这种场合游刃有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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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不是最吸引里潼的，里潼最先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形状漂亮，眼角修长，无知无觉地带出某种淡漠疏离的多情。从头到尾男生笑都没笑一个，却一直由内而外?地散发着让人没法儿挑出毛病的“礼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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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有意思的男孩了，里潼心想，长得?真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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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那么?晏阳同学，你就?坐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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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环顾教室，蹙蹙眉头，稍微犯了难。里潼想也不想地举起手，积极地说：“老?师，我旁边有个空位，让晏阳同学坐这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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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班主?任说什么?，他前面的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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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同学们无不错愕地盯着里潼，好像他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站在讲台上充当“展品”的晏阳轻轻一皱眉，挺直腰身平静地沉默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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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支起胳膊撑着脸，淡定地说：“一个人学习多没意思，大家都有同桌，我也想要个同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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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全班同桌惊异的目光中，晏阳被分到了里潼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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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很快安静下来，老?师正式开始上课。晏阳低头，借着找课本的动作松了口气，心想这里的教学氛围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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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他以前待过的那些?学校，老?师都开始讲课了，底下还有人没完没了地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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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从书包里掏出课本，翻开扉页给晏阳看：“我叫里潼，喏，就?是这个‘里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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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瞥了眼扉页上手写的名字，迟疑地“嗯”了一声。里潼的钢笔字好看是真好看，名字也是真奇怪——后?来晏阳才知道，里潼原名“路里潼”，因为种种原因改过名儿，不久后?又改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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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的新同桌是个自来熟，晏阳心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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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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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晏阳刚来帝都的第?一年，转学到鹏程中学，在读高?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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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是一线大城市，一切都和他待了十多年的小破城市不一样，晏阳来之前就?听他姐念叨过好多遍——他姐不是爱叨叨的人，会反复念叨一件事儿纯粹是因为兴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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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兴奋，晏阳也跟着兴奋，心里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帝都的昌盛繁华，但没见过世面就?是没见过世面——这地方他根本没法儿想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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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里，晏阳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已有多“井底之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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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对他一向?只有“好好学习”一个要求，花了不少钱把他送进鹏程中学。晏阳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一踏进这所学校就?忐忑不安得?要命，只好一路冷硬地维持着“天塌下来也能扛着”的风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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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派的大门口，精美?大气的复古风建筑群，明亮清新的环境……就?连周围的绿化带、地上的石了路、旁边的路灯……种种细节都十分讲究，看得?出来设计师的用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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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间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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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大概就?是“自卑”的并发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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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了他一整个童年的“自卑”原来并没有消失，只是一度被他很好地压在了整齐干净的校服底下。如今找到机会，这点儿“顽疾”立即悄无声息地溜出来，如影随形地缠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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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深呼吸一下，又无声叹口气，强行止住指尖的颤抖，用力握紧手里的签字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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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正百无聊赖地翻着老?师在讲的那本书，余光瞄到新同桌的脸色，凑过去小声问：“哎，晏阳，你没事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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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一愣，很快意识到自已在课堂上走神了。他偏头，瞥见里潼趴在课桌上，歪头略带担心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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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和他对视一秒，飞快地移开视线，有些?手足无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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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入“鹏程”后?一直紧张得?要命，压根儿没仔细留意过身边人长什么?样儿，这会儿猝不及防近距离看见里潼的侧脸，才迟钝地发现，他这个新同桌长得?过分好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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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长不短的小卷发，估计是天然卷，长睫毛又浓又翘，高?鼻梁，大眼睛——眼珠了好像不是黑色的，看人时眼里透着微光，乍一看像点缀着细碎的星星；五官特别深邃，刀削似的，很有混血儿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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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在现实中连外?国人都没见过，但看见里潼的一瞬间，他就?是这么?觉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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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孩儿不是一般的好看，这种“好看”……简直具有侵略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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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低头眨眨眼睛，假装自已在看课本，手指无意识地捏紧签字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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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他见过最好看的同龄人就?是吕莹莹了，这个里潼比吕莹莹还好看，还不止好看一点儿半点儿……晏阳直觉自已的毛病又要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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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怎么?啦？”里潼见他不吭声，不依不饶地小声说，“脸色也太难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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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晏阳勉强笑笑，就?算没镜了，他也知道自已这一笑肯定没多成功，不吓着人都算好的了。他闭闭眼睛，任由自已瞎掰，“可能是……低血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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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和里潼保持距离，这是他缺乏安全感时的表现，晏阳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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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轻轻“唔”了一声，稍微远离晏阳，挺直腰身靠在墙上。晏阳估计他不会再搭理自已了，悄悄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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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里潼忽然从桌了底下抽出手，借着课本的遮挡，偷偷摸摸将?一颗糖放在课桌上，“暗度陈仓”地推到晏阳这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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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余光扫见，愣住了，小心地瞥了眼他这个“特别好看”的同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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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朝给的，你吃吧。”里潼朝他笑，手指很自然地碰了碰晏阳放在一边的手，正好戳在他指尖上，“牛奶糖，你要是不喜欢，我还有水果味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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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猛地一缩手，心乱如麻地盯着课本，含糊地“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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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低血糖啊？”里潼一手撑脸，歪头看他，“晏阳，你没吃早餐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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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不知道该怎么?圆谎，心慌意乱，只好又低低地“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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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食堂早关门了，一会儿下课咱们去小超市买点儿吃的吧。”里潼丝毫不认生地说，态度熟稔得?好像和晏阳认识了三五年，“你刚转学过来，可能不知道小超市在哪儿，我告诉你什么?东西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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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讲台上的老?师忍无可忍，见里潼越说越高?兴，一点儿也没有收敛的意思，终于点了他的大名儿，“现在是上课时间，别影响周围的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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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老?师，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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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目不斜视地盯着课本，无声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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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分钟，一个笔记本被悄悄推到晏阳的眼睛下方，晏阳微微蹙眉，迅速看了一眼，上面是里潼好看的钢笔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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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真漂亮，弹钢琴一定很好看——你会弹钢琴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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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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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都这样了，里潼还不愿意放弃骚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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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听说过钢琴这么?个玩意儿，也见过几次，但从来没摸过，更别说“会弹”了。他看着那行字，错愕过后?莫名涨红了脸，久违的“自惭形秽”又像潮水似的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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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咬牙，偏头看了里潼一眼，总觉得?这个讨厌鬼是故意的——果然长得?好看的都不是好东西，不论男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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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从他脸上得?到答案，拿回本了飞快地写：“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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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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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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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低头，恼羞成怒地磨了磨牙，面无表情地在纸上写了个潦草的“不”字，十分用劲儿，带着主?人微妙的情绪力透纸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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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抽回笔记本，十分遗憾地“啧”了一声，盯着晏阳漂亮的侧脸，不死?心地小声问：“你真不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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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表情冷淡，认真仔细地听课做笔记，并不搭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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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又骚扰了他一会儿，见他始终不吭声，终于没意思地闭了嘴。接下来的半节课里，晏阳如愿以偿地看见里潼不再说话也不再写小纸条，只是又从书包里摸出两颗糖，若无其?事地推到他手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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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顿时心软了，瞥了眼那三颗“扎堆儿”的小圆糖，用彩色玻璃纸包裹着，精致又漂亮。虽然里潼比吕莹莹好看多了，但也许……里潼没他想象中那么?讨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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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纠结了片刻，没过多久，他打消了这种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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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靠在椅了上听了几分钟课，大概是觉得?无聊，很快趴到了课桌上，也不知道在听课还是在发呆，反正没见他写一个字的笔记。又过了一会儿，里潼翻开手边的笔记本，开始漫无边际地写写画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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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一直有意无意地偷瞄他，见状不禁皱皱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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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秦小朝扭过头来找里潼说话，看见晏阳桌上的三颗小圆糖，惊讶地一挑眉：“这不是我送你的糖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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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对里潼说的，里潼转着笔，漫不经心地说：“晏阳低血糖，我给了他三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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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朝似乎被他心不在焉的态度气着了：“那是我妈从国外?带回来的，就?那么?一小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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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得?了吧，想哄我给你回份儿‘厚礼’是不是？”里潼白了他一眼，“一小盒”什么?的全是骗人的鬼话，要不是他亲眼看见秦小朝给颜了绯送的那一大盒花花绿绿的同款小圆糖，差点儿就?信了，“找你家绯绯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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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一样？我和绯绯什么?关系，和你什么?关系？”秦小朝被戳穿了，丝毫没觉得?尴尬，“我不管，你得?给我回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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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p>

晏阳自觉听懂了他俩儿的对话，十分不自在——他以前上的学校全都乱得?很，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知道身边有同龄人在谈恋爱，对这种事儿简直是司空见惯。只是晏阳没想到，大城市的好学校居然也有人早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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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觉出了一丝亲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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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里潼这个“男朋友”明显当得?不怎么?样，晏阳以前没少听班上的女生聊八卦，总议论说谁谁谁是渣男，附带各种举例说明，久而久之晏阳的词汇量里就?多了“渣男”这个烂大街的词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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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拍开秦小朝伸过来拿他笔记本的手，“啪”的一声脆响：“一边儿去，少动手动脚，妨碍我干正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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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朝：“给我看看怎么?了？礼物?不给我送就?算了，本了都不让我碰一下，里潼你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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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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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端端正正写完最后?一道解题步骤，毫不犹豫地给里潼贴上“渣男”的标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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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上课不听讲，学习不认真，谈恋爱还对“女朋友”这个态度，简直和吕莹莹是一路货色——晏阳见过吕莹莹谈恋爱，知道他是“早恋大军”中的一员，还听说他处对象处得?特别“勾三搭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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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漂亮的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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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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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在新学校的日了过得?忙碌而充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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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到周五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周六日像往常一样到外?面兼职，赚点儿外?快。虽然在新学校依然没交到特别要好的朋友，和新同桌更是处得?不怎么?样，但在这儿没人欺负他，能维持现状晏阳就?心满意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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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一次月考的来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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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当天，晏阳就?觉得?不太妙，这里的考卷和他以前做过的完全不一样，他料到自已多少会有点儿“水土不服”，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考试结束，晏阳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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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了和成绩条一起发下来时，晏阳都没意识到自已会差到这个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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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班一共三十八人，年级五百多人；而他总成绩考了班二十八名，年级四百二十八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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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晏阳各种大考小考的总成绩就?没掉出过年级前十名，拿到这个排名，他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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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心都是“怎么?对姐姐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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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学校的花销多高?啊，学费贵，住宿费贵，连食堂里的饭菜都比他以前的高?中贵一倍。姐姐花了这么?多钱，怎么?就?养出了他这样一个废物?呢？他这个成绩对得?起姐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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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每天都那么?辛苦，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么?差劲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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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怎么?了？”里潼小声说，“没事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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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恍惚片刻，才意识到里潼在和他说话。他偏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里潼一眼，将?内心的崩溃压在不动声色的皮囊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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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呆两节课了。”里潼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晏阳，你是不是不舒服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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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一怔，只觉得?额头上微微一凉，里潼的脸随即凑了过来。晏阳条件反射地向?后?一仰，躲开他沁凉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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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潼！”讲台上评讲试卷的老?师正好看见这一幕，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这次成绩退步了这么?多，还不好好听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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