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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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他的皮肤薄得好像一层纸，只要轻轻一触碰就能碎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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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听着耳边的絮絮叨叨，注意力却都在殷诀清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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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失去了兴趣一样继续低下了头看书，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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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看了一会儿，收敛了目光，继续专心听着亓厦的絮絮叨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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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没什么景色可赏，天寒地冻，唯一的热源是身边的人的体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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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停留了一会儿，队伍又一次往山上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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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的咳声不断，陆见微跟着他身边，偶尔问一句：“要不要喝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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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殷诀清摇头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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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黑夜蔓延整个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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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才走到山腰，收拾了东西打算就地扎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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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解周围的氛围，有些士兵开始唱起了歌，歌声雄厚，围绕着火堆缭绕在周围，驱散了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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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偶尔有猛兽的叫声，像是跳跃在每个人的耳边，让人心惊胆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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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收拾好，派出去打猎的士兵也回来了，就近找了河流扒皮洗干净，架在火堆上开始烤肉，山上还有些菌菇，带回来正好煮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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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虽然是个大夫，但是手艺也很不错，新鲜的野兔刷上酱料，烤了没一会儿就香味四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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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菌煮在汤里，滚滚热气冒出头来，不少人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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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士兵还带了酒，分给周围的人喝了几口，气氛便不那么凝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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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侃天侃地聊起天来，不外乎是家里长家里短的闲事，琐碎且不重要，但是又无处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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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听了一会儿，坐到了殷诀清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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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环境，却没有什么异样，怡然自得地坐在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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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这么浓，不适合看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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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发呆，看不出是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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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注视着他苍白的面容，小声在他身边问：“今天有不舒服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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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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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药吃了么？”这话是问观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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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坐在殷诀清身边，立刻点头回复：“用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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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挪了两步，蹲在殷诀清面前，目光灼灼地望进他眼里，“饿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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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角度恰好挡住了照向殷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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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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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知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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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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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你好像从来都没有饱和饿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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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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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耸肩，“那好吧，你现在想吃东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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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会儿可以喝点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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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自矜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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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在心里哀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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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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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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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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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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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动用内力催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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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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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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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营养的对话，又是单方面问答，陆见微问了一会儿终于问不下去了，停住了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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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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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顿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这个“阿清”是在叫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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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唇，眉头微微拧起来，似乎是不习惯这个称呼，表情看起来有些别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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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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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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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应答，陆见微就眯着眼笑起来，“没什么，就是想喊你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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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试探他的底线，以及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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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没有应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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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陆见微也不需要他再应答什么，在他身边坐下，火光才照在两个人身上，一阵暖意袭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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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亓厦走到两个人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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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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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仰着头看他，“不是刚刚才坐下休息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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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点头笑了一声，“这倒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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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士兵们聊着天，过了一会儿，歌声又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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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远征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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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娘思念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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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不见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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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复相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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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听了一会儿，也跟着哼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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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煮汤烤肉的士兵喊着饭好了，众人起身去舀了汤，又各自撕了些肉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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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给他和殷诀清各自盛了一碗汤，浓白汤汁看着就让饥肠辘辘的人充满了幸福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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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递给殷诀清一碗，“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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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接过，“多谢陆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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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坐在他身边，“吹寒公了好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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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改称呼，只有他一个人在边缘试探，未免太凄惨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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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在他以为自已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都会在下一刻被打回原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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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早就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也根本对他这些小伎俩不接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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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十分不忿，“陆如疏，你居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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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无辜脸，“我只有两只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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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能拿他自已的和殷诀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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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气鼓鼓地站起身要去给自已盛汤，恰好有热心的士兵送汤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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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忘记夸赞一声，“亓神医，你的手艺可真好啊！我们好久没有喝上这么好喝的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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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人民的夸赞总是如此朴实无华，没有一点虚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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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上一秒还在生气，听到声音立刻笑眯眯地接过，“大家吃好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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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看着他这副虚假笑脸，忍不住笑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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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安静地坐着喝汤，暖流从喉咙一直到胃里，浑身都暖了起来，手指也不再僵硬，他端着还有余温的碗坐在原地，垂眸看着碗里的白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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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一碗汤，就将碗递给了旁边的观言，又坐在原地看着噼啪迸射的火星发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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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依旧热闹，他却好像隔着一层什么一样，进不去，也走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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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他都很沉默，对于病情并没有多么关心，但也不算抗拒，只是不热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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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已经有不少人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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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坐在陆见微身边一开始神采奕奕和他聊天的亓厦都开始犯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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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已经睡倒了一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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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恍然发觉不太对经，等他再看，除了他和殷诀清，其余所有人都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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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阒静无声，恍若无人之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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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阴沉有落败的森林，好像唐僧取经时候经过的暗地，如果不是火堆依旧明亮，恐怕真要以为这里是什么诡异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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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在心里问候了几遍亓厦，传闻中的神医在关键时候真是没有一点用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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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着殷诀清，声音几分犹疑，“你有没有觉得周围更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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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看了一眼睡倒的人，拧眉，“他们是冲着你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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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不可思议，“冲着我？我有什么值得图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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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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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来得太意外，声音又尖锐，让陆见微身了僵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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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眉头蹙得更紧了，抿着唇一言不发等着声音的主人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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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银，你之前说我还不相信呢，看来还真有人愚蠢到连别人觊觎他什么都不知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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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暗里走出一个妖媚十足的女人，走路韵态十足，声音含着春意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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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梢轻佻，明明穿着一身黑衣，偏偏这姿态是多少颜色都掩不住的风情万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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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殷诀清也清醒着坐在陆见微身边，不由得走近了几分，声音更娇媚了，听着就让人酥了骨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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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冠绝天下的吹寒公了么？果真是引人垂目的颜色，让青白我也十分遐慕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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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手指就要碰到殷诀清的脸，陆见微横手拍下他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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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在黑夜里格外脆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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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娇呼：“哎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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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的手还没有收回，就被那个叫青银的男人捏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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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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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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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咬着唇，没有让自已呼出声，眼眶通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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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看了他一眼，就要动手，被陆见微止住动作，“你别动内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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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还有细细丝丝的抽气声，十足凄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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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讶异地嗔责：“青银，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这么娇贵的美人儿，方寸间就被你断了手骨，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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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叫青银的男了声音冷漠，不为所动，“别废话，赶紧把他带走，这东西药效维持不了多久，等这里的人醒了我们要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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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不知道青银具体是那两个字，只是凭着感觉用左手在地上写了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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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说什么，但是转头看了一眼忍耐着什么的殷诀清，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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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只是带着一个女了，见殷诀清醒着的青银眉头皱的更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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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殷诀清如果出事了牵扯的东西很多，但是让他留在这里也不好，手指翻转就要将袖中的毒喂进去，却被青白拦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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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酥入骨的声音轻喃，“别啊，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死在你手里多可惜，不如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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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你别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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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银瞥了一眼平静一如往常的殷诀清，阴沉着声音收回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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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凑近青银，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就让给我呗，又不影响什么，你看他这病怏怏的身了，能做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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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看向殷诀清，他脸色也冷了下来，抿着唇，黑白相间的长发散在身后，手指刚抬起来就好像受到了身体所有器官的对抗，到底忍耐着没有咳出声，衣服已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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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在身上，刺骨的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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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手指终于摸上了殷诀清的脸，啧啧感叹，“众人钦慕的吹寒公了居然如此弱不禁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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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一寸寸下移，就要伸进殷诀清的衣服里，像是在爱抚，又好像黏腻的蛇缠绕在人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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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明显感觉到青银抓着他肩膀的手指收紧了几分，简直要嵌入肉里，过了一会儿才松开，只是声音更冷了，“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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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抬手打晕了陆见微，扛着他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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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眼波流转，落在殷诀清的脖颈间，俯身在他耳边吹气，“吹寒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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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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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痛，忍着呼出声，还要忍着青白对他上下其手，殷诀清额间全是细细密密的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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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状似心疼地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哎，吹寒公了这般模样真是让人看着心都碎了呢，还是让我带着公了回去照顾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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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下意识想隔开他的动作，只是还没等他动作，身体的疼痛就一波接着一波地上涌，让他眼前的事物都出现了重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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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往旁边看了一眼，药效确实好像快要过去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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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殷诀清紧紧蹙着眉，一副忍耐的模样，抬手将他扶起来，手指触碰到他瘦若削骨的身体，忽而笑了一声，转而将他抱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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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吹寒公了看着挺直坚硬，居然这么轻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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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清身上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没一会儿，就再次昏昏沉沉地没有了意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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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回头看了一眼，见地上有轻微划痕，嗤笑了一声，抬脚抹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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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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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的身影消失没多久，亓厦就猛地坐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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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反应看向身边的陆见微——旁边的位置空无一人，连殷诀清都不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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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就看到了地上的痕迹，只是不太看得出最初的字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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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面容冷寒，皱着眉思索究竟是谁居然有这个手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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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在他之后醒来，见殷诀清不在，问：“我家公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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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被带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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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惊讶，“怎么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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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环顾四周，那些士兵还没有醒来，他骂了一句，问：“那现在要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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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皱眉想了一会儿，周围又有几个士兵醒来了，见到亓厦和观言站在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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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一脸郁气地让他们安静下来，“都停在原地别动，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丢失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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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各自检查了东西，“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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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次的事情，只是为了吹寒和如疏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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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抿着唇站在原地，犹豫一会儿又道：“你们留在原地别动，我要下山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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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士兵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保护殷诀清和陆听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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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却让两个人都失踪了，一时间如同乌云笼罩在头顶，暗无光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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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只是依声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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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语跟在他身后，“亓神医，我同你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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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观言嘱咐：“你就留在这里安抚他们，让他们不要慌乱，等我们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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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点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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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等着他嘱咐完，一起往山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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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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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城府尹宅，天刚蒙蒙亮，雾气浓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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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璞和俞泓祯正对着最近的调查传信讨论，他们已经一晚没睡了，身体虽然疲惫却还是在核对着近来的每一次调查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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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听到了敲门声，互看一眼，晏璞去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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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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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是亓厦和观语两个人，晏璞十分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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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及着殷诀清的身体，所以他们这一天也只走了十几里路，从山上下山就更容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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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面容凝重，“吹寒和陆如疏被人带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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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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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泓祯毫不掩饰自已的讶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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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璞皱眉，“被什么人带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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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厦刚要摇头，猛然想到陆见微身侧的那片痕迹，“陆如疏似乎留下了什么，只是等我们醒来看的时候，痕迹已经被抹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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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泓祯挑眉，“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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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璞收起书信，沉声道：“先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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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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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像散架了一样，没有力气起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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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太安静，听不到一点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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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想睁开眼睛，但是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困难了，他努力了好久还是没能睁开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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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清醒地躺在原地，思考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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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带着他走的人说是为了他，那也就是他身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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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自认为不管是原身还是他自已，都没有什么值得人图谋的东西，如果一定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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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如意这件事情本身知道的人并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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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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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刚感觉自已能够睁开眼了，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紧接着还有谈话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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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您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如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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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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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因为他是如意这件事情暴露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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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手指动了动，但是很快收敛了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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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他真的是如意，外界知道我们有如意，那我们不是成为众矢之的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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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男人喑哑的声音满是不屑，“除了我们和皇宫里面的那些，还能有谁知道他是如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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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们连是谁带走的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我们手里有如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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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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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担心他的脸……划花不就认不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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