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金乌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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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很想笑的样子。</p>

未能从仇薄灯那里得到答案，叶仓对这位传言中的“太乙第一刀”更好奇了。</p>

初次见面，叶仓有些幻灭。</p>

主要是这“太乙第一刀”，看起来实在是太邋遢了……麻衣边边角角破破烂烂，一个大酒葫芦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和仙风道骨的陶长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他只能安慰自己：</p>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p>

“小师祖啊，三千年颜掌门就是请太一剑出山的……”</p>

君长唯已经从数万年前“天授玄铁，玄铁化剑，剑名太一”讲到了三千年前颜如书掌门请剑出山，逼上空桑，滔滔不绝源源不断，话里话外一个意思：这是柄上上上剑啊，小师祖行行好，您千万爱惜点。</p>

仇薄灯只觉得像有一千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不胜其扰间，就瞥见叶仓表情复杂地站在那里，顿时想到了一个堵君长老嘴的法子。</p>

他清了清嗓子，打断君长唯。</p>

“君长老，这个是新入太乙的弟子叶仓，对您可谓是仰慕已久，您要不要给他解惑，说说您当初为什么从不参加仙门论道会？”</p>

叶仓这些天不忘仇薄灯的“教诲”，棺材脸小有所成，这时听他如此说，脸上神色不变，但一双眼睛却马上亮了起来。</p>

“这……”</p>

君长唯满肚子絮叨一下卡住。</p>

仇薄灯粲然一笑，拍拍君长唯的肩膀，语重深长：“修剑的事，就拜托长老啦。”</p>

“自然自然……”</p>

君长唯无可奈何，哀叹积蓄不保。</p>

仇薄灯高高兴兴收回手。</p>

“左胖，”陆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对左月生开口，“既然来了你们山海阁，你是不是该尽尽东道主的本分？”</p>

左月生一拍胸膛：“那还用说！”</p>

陶容长老微微欠身：“仇长老，阁主及两位阁老已备下宴席恭迎，就在听潮阁里。”</p>

“哎哎哎！”陆净忙不迭地拉仇薄灯衣服，小声嘀咕，“仇大少爷，跟那些老家伙打交道多没意思啊，我们还是让左胖带路去玩就好了。”他说着，不忘拼命朝仇薄灯挤眉弄眼，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p>

“的确，”左月生加入咬耳朵的行列，“我爹那人，平时最能装了，他来接风洗尘铁定要多无聊就无聊。”</p>

陶长老眼角微抽地听这几名二世祖逼逼赖赖。</p>

一阁之主亲自设宴恭迎，何等郑重？何等礼待？到了这些小子口里都成什么样了……传出去，会气死八成修士吧？而且，少阁主，你这么抖亲爹的老底，阁主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你吧？</p>

旁边的君长唯装作没听到，完全没有劝阻的意思。</p>

——反正，只要小师祖没把山海阁烧了，那在太乙看来什么都不是事儿。</p>

除了叶仓被仇薄灯丢给君长老，娄江还有事要处理，连不渡和尚在内的几名二世祖勾肩搭背，毫无心理负担地放了左阁主等人的鸽子。</p>

陶长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一时无言。</p>

……………………</p>

海风令人心情舒畅。</p>

漆吴山位于海中，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座礁石岛，因岛上多巨石，石立如壁如仞，远望如峰，才称为山。岛十分狭小，草木稀疏，无房无屋。天雪舟停落在漆吴山上，只是为了便于观看金乌载日。</p>

真正的山海主阁在稍南一点，漆吴山上设有海桥，连通主阁所在的烛南城。</p>

日落之后，仇薄灯明白了为什么山海主阁所在的城，称为“烛南”。</p>

霞光渐淡，天地晦暗时，海桥两侧栏杆顶上镶嵌着的月明珠放出柔和的光，整条海桥就像两串平行的珠子在缓潮上蜿蜒飘去。而在更远处，海桥尽头，千万灯楼在九座低缓连绵的海山上拔地而起，光照万里，如海面上同时升起了九轮明月。</p>

烛南烛南，明南之烛。</p>

等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海山，而是九只玄武神兽，它们庞大如巨岛群山，漂浮在沧溟之上，口衔铁索，微合双目。</p>

陆净仰着脑袋，看着足有数百丈之高的玄武神龟和它背上的华城，一句“好大的王八”差点脱口而出。</p>

好在他没有傻彻底，至少还知道玄武神龟随随便便一个吐息就能把他吹到十万八千里外……</p>

“好……好高，”陆净悬崖勒马，“这怎么上去啊？”</p>

左月生闻言，双手叉腰，打了声又急又旋的呼哨，大喊一声：“老子回来了！”</p>

左月生跳上贝壳篮，朝他们招手：“我们山海阁设了阵法，入烛南只能走贝篮，上来吧。”</p>

仇薄灯上了巨贝，不出意料地发现这贝壳里还安了一排的月明珠当做照明的灯……所以，有件事真的很神奇。</p>

“左胖，”仇薄灯认真地问，“你爹是怎么养出你这个铁公鸡的？”</p>

陆净和不渡和尚深有同感地点头。</p>

妈的，怪不得人人都说，山海阁的山是金山，山海阁的海是银海。以前跟左月生这小子混在一起没什么感觉，真到了山海阁，才猛然发现，俗话诚不欺我也——山海阁简直就是富得流油好吗！</p>

要论仙门武力，太乙当之无愧的第一。</p>

但要论谁最有钱，哪怕把百氏也搭上，那也妥妥还是山海阁啊！！！</p>

“集腋成裘，聚沙成塔懂不懂？”左月生毫不羞愧，“今天浪费一个铜板，明天浪费一个铜板，天长地久，山海阁也是要败落的嘛。事故勿以钱少而不赚，勿以钱少而浪费。”</p>

“呸！”</p>

几个人一起啐他。</p>

左月生赶紧岔开话：“你们想去哪？我带你们逛夜市怎么样？我山海那可真是夜市灯如昼，四面八方的珍稀，还有你们绝对没见过的灯潮……诶嘿，烛轮你们看不看？”</p>

“哎呀呀，”陆净一连串地咳嗽，正儿八经地打断他，“胖子，我说你这就不对了。都来了你们山海阁了，怎么能不带我们去最有名的地方。你这个东道主怎么当的。”</p>

“啊？”左月生一愣，“山海宝市和灯潮最有名啊……难不成你想去武藏阁？也不是不行，就是里面除了秘籍还是秘籍，什么玩的都没有。”</p>

“你个蠢货。”陆净恨铁不成钢，直拍大腿，“谁稀罕什么秘籍典藏，我是说溱楼！！！你们山海阁的溱楼那可是天底下头一号的风花雪月之地，最最文雅的销金窟！”</p>

“文雅你个屁，你大爷的就是想去逛青楼！”</p>

左月生一想到溱楼酒食歌舞等等的价格，眼前顿时就是一黑，差点想把先前打的包票直接吞下去。</p>

陆净拿胳膊肘戳仇薄灯，义正辞严地撺掇：“仇大少爷，你说说话，我们可是一等一的纨绔，纨绔难道不就是该‘烈酒歌楼美娇娥’。”</p>

“唔。”</p>

仇薄灯瞥了眼左月生心痛到扭曲的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点了点头。</p>

作者有话要说：　　撺掇带娇娇去青楼？</p>

#陆净 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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