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年少何必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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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p>

一行人等在城门后，等山海阁阁主派来的长老抵达。</p>

天其实还没亮，这么早走是他们之前决定下来的，主要是不打算惊动其他人。既然盛会都参加了，鼓声烈酒地道别过了，于城门前再演一出挥泪如雨的别离未免过于矫情。</p>

等的时间里，几个仙门二世祖打着哈欠，困得东倒西歪。</p>

娄江的目光不住往陆净脸上瞅，最后实在忍不住：“你昨天是去当贼被人揍了一顿吗？”</p>

“当贼倒是没当，”陆净哈欠打到一半，就牵扯脸上的青紫，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瞬间清醒，“揍倒是真被揍了一顿。”</p>

“陆公子威武！陆公子宁死不屈！”左月生上下眼皮还粘在一起，半梦半醒间给陆净鼓掌，“撑住啊！铁骨铮铮十一郎！”</p>

铁骨铮铮十一郎为他的守口如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今脸上跟开了染坊一样。不过他的宁死不屈是有回报的，尽管仇薄灯十分怀疑这两个人一定背着他干了什么“好事”，到最后还是没能发现《回梦令》的事。</p>

发家致富与名扬天下的伟业得幸并未“中道崩殂”。</p>

娄江：……</p>

这几个二世祖混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了。</p>

“他们就算了，”娄江叹了口气，“叶仓，你这衣服又是怎么回事？”</p>

娄江之前就认识叶仓。</p>

毕竟叶仓是少阁主“流放”到枎城后结交的朋友，每次左月生惹祸不想被娄江骂，就会躲叶仓家去。娄江为此还暗中调查过，以免少阁主误交歹人——虽然一般情况下，左少阁主更像那个“歹人”。</p>

以前，娄江对叶仓的印象还可以。</p>

做事一丝不苟，坚韧有毅力，就算被赶出城祝司，也坚持每天鸡未鸣就起来练武。心地善良，有几次左月生坑蒙拐骗过了火，就被叶仓摁着去把东西还了……总之，是个靠谱的人。娄江还想过，等调查结束，问问他要不要入山海阁。</p>

“啊？”</p>

叶仓背着把刀，站得笔直，在三名东歪西倒的二世祖衬托下堪称“孤松屹立”，简直清流。</p>

……假如不看他的衣服。</p>

那是一件足以让所有裁缝师傅见了破口大骂的灰袍，袖子是一大一小的，衣摆是前长后短的，肩线是歪歪斜斜蜈蚣爬的，至于针脚什么的就别提了……任何一个学徒敢浪费布料搞出这么一件“杰作”，不被剥了皮都是他师傅慈悲。</p>

“师祖说了，等我回宗，缝纫门服就是太乙功课了，从现在开始就要勤加练习。”叶仓认真地解释。</p>

“……”</p>

娄江刚想说，他说你就信啊，转而想起太乙弟子手刻腰牌的传统，又有点觉得仇薄灯说不定还真没跟叶仓开玩笑。</p>

“那你板着张棺材脸又是怎么回事？”娄江忍了忍，又问。</p>

“师祖还说了，太乙弟子的标志就是人狠话少没表情。”叶仓板着脸，力求眼神如死木，“话少暂时还做不到，他让我先学学棺材脸。”</p>

娄江：……</p>

这家伙是被驴踢了脑门吗？仇薄灯这种头号纨绔的话，就算辈分是太乙小师祖，也不能全听全信啊！！！</p>

叶仓目不斜视：“入太乙后各峰首席争夺赛有考察‘品行’一门，敬上护下，是其中一科。我要做太乙最优秀的弟子，就要先做首席！”</p>

我看你他妈的是要做二缺吧！</p>

“二缺”这个词是从仇薄灯那里听来的，娄江其实不太懂这个词的具体含义是什么，他还特地去翻了各大词典，但都查不到源出何处。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全天底下再没有比这个词更合适的了。</p>

等被派来接贵客和少阁主的山海阁陶长老刚从飞舟上下来，还没站稳呢，娄江就如蒙大赦地扑了过去，又是连连拱手，又是欠身行礼。</p>

陶长老被他吓得一失手揪下好几根宝贝胡须。</p>

这、这是娄江？</p>

天才嘛，总是有点傲骨的，特别像娄江，年纪轻轻就走完许多修士一百数百年才能走完的路，平时虽然算是恪守礼数，但不免会有点年轻气盛，对待长老“尊”是有，“敬”就不见得了。长老们私底下谈起他的时候，都说，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但偶尔也要依赖一下他们这些老骨头嘛，别年纪轻轻就想着去扛天撑地了。</p>

年少何必非要老成持重？</p>

但眼下，娄江几乎是眼泪汪汪地迎接他，陶长老惊诧的同时，不免有点飘飘然。</p>

这就对了，遇到挫折终于知道向长辈寻求帮助了！</p>

陶长老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娄江跟阵旋风一样刮进了飞舟船舱里，只丢下句。</p>

“这几位就是阁主要接的贵客了，接下来就交给您了！”</p>

作者有话要说：　　陶长老：知道什么叫“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吗？</p>

娄江：烫手山芋可算有人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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