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三十六章 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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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卿没想到当初他只是替皇上着想同阿一扯了个小谎，这才过了半个月，自己这张乌鸦嘴就真的一语成谶了。他急得团团转，偏生皇上还不让他去告诉阿一。虽说他也不知道就算阿一当真过来了又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他冒死想着，皇上心里也是想见见阿一的吧？毕竟他在一边旁观也看得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都有半个月了……

“文大人，这，皇上不让奴才将此事传出去，太后娘娘和小殿下那里奴才也都还瞒着，太医说皇上这病有些蹊跷，您看，是不是该去请……请修士来瞧瞧？”管卿躬身站在文季辰面前，耷拉下来的愁容在脸上都快挂不住了——没错，皇上不让找这不让找那的，管卿在这宫中又孤苦无依，最后，被他找来了文季辰。

一进殿看到皇上紧闭着眼僵在榻上，文季辰心里的讶异也不是一两句话能道尽的——今日早朝时这人分明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这样了？

今日的早朝的确散得格外的早，那些大臣在家连夜打好的腹稿还没上奏，一直沉着脸的皇上便拂袖离开了，但却也没人觉得奇怪——

半个月过去，颇有些轰轰烈烈的选秀早便落幕，多少双鬓发白的老臣捋着自己的长胡子带着一脸欣慰一个劲地恭喜皇上，谁知就在前两日被他们恭喜的那位对象连点商量也没有，一声招呼也不打的直接一道圣旨将落选的秀女全部遣散，而那些入了选的竟然便那么被他转送去了烛乐府，到那朝廷直属的教坊里专司教书育人之职……

朝廷上下一片哗然，哪怕是文季辰，在这之前他虽略微预见了皇上会有这么一出，却也惊讶于这位皇上做事能干脆利落到这么个地步……

文季辰的思绪一顿，突然想起皇上也并非没有前科——三年前他初初登基时便大笔一挥写下退位诏书，惊了整个朝堂，只是那时的他最后还是在金銮殿前被文武百官们硬生生跪得收回成命罢了。

而这一趟那些老臣们似乎也想用类似的法子再“挟持”皇上一回，两日来写满谏言的折子一道接一道的呈上来，皇上早朝时懒得去理会，众人自然也并不觉得如何奇怪。

文季辰是礼部侍郎，回朝前曾辞官半年，同朝中一众臣子不同些，他与莫习幼时曾在太学里一道听过夫子的课，莫习尚未继位前，太子府更是他熟悉的去处。莫习待他也的确不同些，否则当日不会直接便批了他辞官的折子，也不会在他回来时二话不说便将他官复原职，更不会在阿一在场时还那么自然而然地留他一道用早膳。

这段日子文季辰也替莫习办了不少事，多多少少知道他的一些想法，却不想这人还没到最关键的时候便突然倒下了……

而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管公公竟是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他不过一介文官，能帮到什么？

谁能帮到皇上呢？

不知为何，文季辰突然想起了阿一，想起自己看着那小姑娘曾生出的那些微妙模糊的熟悉感……

文季辰最终还是斟酌着开了口：“我当初听方将军说过，偏殿住着的阿一姑娘初初入宫那夜曾悄无声息地躲过了一众御林军，身份还有待考究，若是寻她一道商量，会否有所帮助？”

没等文季辰说罢，管卿的嘴角就已经塌得不能再塌了：“大人，皇上最想瞒着的便是那位，奴才这……”

文季辰语重心长道：“皇上如今都昏迷成这副样子了，哪里还顾得那许多，明日早朝皇上若是罢朝不去，朝中不知又要闹成什么样子，如今所有能想到的法子都必须试一试，公公当下应该立刻去将阿一姑娘请来，之后派亲信之人出宫一趟，带上宫中的玉牌，去就近的修仙门派设在天城的分堂，我记得一向同皇族交好的修仙门派是……”他一句话尚未说罢，眼前突然便多出的一人惊得他一噎，后面原本要说的那些话也忘了。

阿一在这里见到文季辰也有一瞬的讶异，等她再看到昏在床榻上的莫习时便顾不上同文季辰打招呼了，几步上前便去探莫习的神识，边问：“莫习他怎么了？”

小管子先还被阿一实实在在吓了一跳，这时听到她问，立刻告状一般回道：“皇上这半月总是日夜不休地处理事务，这两日来气色便一直不好，今日下早朝之后便突然病成了这样。”

阿一闻言皱了眉头：“公公为何不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