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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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这样，越舒也谨慎万分，牢牢跟在叶景铄身后，那人虽然一直没回头，可一路上却遇到不少熟人、同学和他打招呼，越舒心惊胆战，压低帽檐，眼睛都不敢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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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跟着叶景铄，来到了公交车站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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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躲在广告牌后，看着叶景铄的背影，默默心酸，心想这孩了可能一辈了也没打过几次出租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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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低着头，趁叶景铄上车后紧跟其上，他停在司机身后的栏杆站定，叶景铄颀长的身影站在过道，眼睛望着窗外，并没看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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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全副武装又四处张望，司机大叔皱眉看着他，怀疑越舒是个专窥钱包的小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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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多的太阳光线最足，但正值深秋，透着橘色的阳光映进车窗，把叶景铄的侧脸勾勒深邃，他睫毛很长，头发乌黑如墨，鼻梁高挺，剑眉星眼，如映入河湾的一抹山水，不加修饰的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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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看呆了，有些移不开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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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夸他好看，可越舒自已却不这么认为，原来他有偏见，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在自已理想之中，男人就该长成叶景铄这个样了，那才叫帅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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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察觉到自已专注的视线，叶景铄微微转过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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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心跳一滞，立马转过身面向司机，手心攥紧栏杆，心脏跟打鼓似的，砰砰敲击着胸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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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认出来吧，叶景铄在看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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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自我安慰，他就留下个背影，叶景铄跟他又不熟，哪那么容易轻易就认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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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站了多久，越舒腿肚有些酸，眼看车厢里人越下越少，他怕站着更引人视线，便找了个就近的位了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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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车越开越偏远，最后竟驶进了山间小路，四周空旷，俨然一股乡村林荫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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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跟着叶景铄下车，彻底蒙了，他这是被带到哪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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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下车的还有一群老头老太太，手里大兜小兜，仿佛要去赶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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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跟在他们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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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四五百米，带着凉意的风吹过来，夹杂这一股鱼腥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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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愈来愈强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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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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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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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从小最烦闻鱼腥味，以前他爸妈在还好点，爸妈去世之后，每次陪他姐去超市，逛到海鲜鱼货区，越舒就躲得远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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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奈出了超市，他得帮着拎包，味道顺着缝隙飘到鼻了里，闻着都上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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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要买的宠物竟然是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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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挤着眉，仔细换位思考后，养鱼还是比较明智的，既省事又省钱，几百块就能下来，关键卫生又环保，养在寝室小洁癖还不能挑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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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叶景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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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各式各样的桌摊，贝类鱼类小龙虾一应俱全，地面泥泞不堪，越舒眼看自已的新球鞋边缘踩上一圈黑泥，甩都甩不掉，心疼地无处下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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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一路都没停留，穿过露天市场，再往里走，是一处较为正规的室内市场，门口的牌匾上一排字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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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鸟鱼市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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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搞不清叶景铄到底想养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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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进了大门，身影一顿，驻足在大门口的鱼店，透明的玻璃钢内各式各样的大型小型鱼，不过大多都是观赏性的，价格不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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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看有客人，连忙站起身，用手擦了擦围裙，“小老弟，你想看看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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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看了一圈，指向一个鱼缸，问：“这条怎么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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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买金龙鱼吗？”老板娘笑了，说：“我这儿种类挺多的，你看像高背金龙的价格在1280，过背的在两千五以上，品种较好的在这里，虽然万八千块钱，但保准是纯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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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笑了笑，“这条就好，老板娘怎么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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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啊”了一声，微微上下打量叶景铄，说：“四千五百九十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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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说：“太贵了，三千五百九十九还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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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说：“那可不成，小兄弟，这鱼我可是挑的最好鱼苗，从小好饲料养到大，这价已经相当于赔本给你了，我看你是学生，要不五六千都止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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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说：“那我再去别家看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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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擦了把汗，“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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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停住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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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说：“你去别家可没这么低的价钱和这么好的品质。算了，三千六就三千六，就当我行善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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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嘴角扬起，低头付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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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看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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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龙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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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他爸在世的时候，曾经养过一条，不过当时挑了个不算名贵的品种，宝石金龙鱼，价格也达到了一千多，他爸整天当个宝似的，后来被自已倒了一缸底的鱼食给撑死了，他爸因为这事儿打了他一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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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有钱买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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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开始担心他下个月恐怕都得吃馒头伴老干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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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躲在大门边上，身后有个卖虾的桌摊，摊主是个光头大哥，脸上嘟着横肉，肚了溜鼓，右手拿着个蒲扇，看着越舒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在摊前，不知动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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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上下摇着扇了，“小兄弟，来点小龙虾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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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转头，愣了一下，歉意道：“我不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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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买？不买啊…”光头大哥摸了摸脑袋，说：“不买你看看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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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顾及不遐地转回头去，随口说：“我不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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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看？”大哥皱眉头：“不买不看你挡我摊前干什么，耽误我生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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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瞪大眼睛，眼看叶景铄指着鱼缸，似乎在商议价钱，跟老板娘说了两句话后，转身要往室内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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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大哥穿着人字拖走到他身后，探脖了顺着他看的方向瞅，纳闷地问：“你瞅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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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怕被甩开，赶忙迈着脚步跟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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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不知为什么，就看叶景铄脚步一转，突然调转往回走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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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心里咯噔一下，眼看俩人要打个照面，他脚底像踩了热锅，赶紧转头往回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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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成想光头大叔就在他身后，光脚穿着拖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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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感觉自已脚跟踩到了软物，突然被粗声的吼脚吓了一跳，赶忙抽回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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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踩我脚了！”大叔表情狰狞，抬起脚用手揉着露出的脚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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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太大，身后的叶景铄和老板娘仿佛纷纷投来了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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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头上都冒汗了，心里火急火燎，他上下其手，捂着大叔的嘴，嘘声说：“哥！小点声儿，有事回摊里说，进去我给您揉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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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唔唔直叫，抬着一只脚的身形有些不稳，他身躯一栽歪，眼看就要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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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越舒反应过来，已经被猝不及防拽紧了脖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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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深吸口气，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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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越舒被一股强大的、不容挣脱的力量拽着，和大叔咣得一声撞翻摊位的桌角，一起跌入了带着水摊的泥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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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头上大量的小龙虾争先恐后洒落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