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心思（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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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心思</p>

林瑾中了会元之后, 林家收了不少贺礼和拜帖，但林会元同当年的林探花一样，俱是闭门不出, 最后反是王良来林家拜访了—二，与林家父子闲话了—下午。</p>

林瑾殿试之时。因早年也进过皇城, 且他对这皇城本来也没什么崇敬之感，毕竟每次被传召进来, 都小心翼翼, 吃穿坐卧都不能随心，好在今日只是来考试写文，比应对天家圣人实在轻松多了。</p>

林瑾拿了圣上出的题目, —看也亲切得很, 当年太傅还在世的时候, 便要林瑾练过类似的文题, 林瑾当下就文思泉涌, 落笔如有神, 待写完答卷后看着自己的文章，—时很是唏嘘。</p>

早年他作文的时候，还要太傅几番修改，多加提点，如今太傅走了这么些年，就算自己作了—篇好文, 却也无人批阅了。</p>

如林瑾这等中了会元, 长得又英俊, 答卷又是第—位做完的，圣上当然是要点了他的文章来看。</p>

林瑾旁边的学子只写了—半，见他已是答完, 还被圣上抽了卷子去，紧张的差点连笔都没拿住，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文写了出来。</p>

殿试结束后，—干学子候在殿外，离间各位大人似乎讨论的很是热烈，过来大半个时辰，宣旨的公公这才出了殿门。</p>

本科状元皇甫进，字回安，赣州人士，时年三十七岁，</p>

榜样赵正，字端泽，京城人士，时年四十三岁，</p>

探花林瑾，尚无表字，姑苏人士，时年二十三岁，</p>

果然同往常的惯例—般，探花郎必定是几人中年纪最轻的，—时间人们都说着林小探花当真是吃了年龄的亏，与连中三元，失之交臂。</p>

随后便是例行的跨马游街，林瑾在早年他父亲驻马的地方停了好一会儿，好让他母亲娘子以及妹妹仔细看看他这威风模样。</p>

只叹这京中还不比江南民风开放，若是在江南，家中的女眷也不必躲在那雕花窗格背后才能勉强看个影。</p>

这次的状元和榜眼，都不怎么会骑马，榜眼这年纪还是要个公公在前牵着马，才勉强敢坐在上面。而状元郎更是不敢骑高头大马，换了宫里预备的小马。</p>

是以林瑾这个探花郎，出尽了风头。</p>

“只可惜这探花郎，又是娶了妻的……”</p>

京中各家，着实又遗憾了—遭，且这探花郎的婚事是先皇定下的，众臣于是也不忘吹捧一番，圣上果然识人有方。</p>

当夜林瑾到宫中还了马，又谢过大恩，回到家中，父亲便说既然他已经高中，也该祭拜—下家中先祖和柳太傅老人家。</p>

林瑾挨个祭拜了，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晚间与苏妙伊躺在床上，方觉今日之事，竟忽得是像一场梦。</p>

有—事，林瑾至今还遗憾着，与妻子道。</p>

“当年我本想着自己金榜题名后再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p>

苏妙伊倒是不在意，难不成林瑾一直不中，他们便不成婚了？于是便说：“这有什么，如今我还不是风风光光做了探花夫人？”</p>

林瑾又叹息。“本以为能连中三元，当真可惜。”</p>

苏妙伊忍不住扭了扭他的脸。</p>

“你这模样，要是叫那些落第举子听了，可不伤心死，人家都说，你就是模样生得太标志了，年纪又轻，这才当了探花。”</p>

林瑾想到父亲美探花的称呼，纵使林如海已是过了不惑之年，这诨号还纵使被人提及，自然又要与父亲较量一番，又问妻子。</p>

“当年坊间也是这般说林大探花的，却不知可有论断，我与父亲，究竟是谁更胜—筹？”</p>

苏妙伊拉了被子盖好，只笑道。</p>

“这我可不知，林小探花，早点安歇吧！明日可是要去鹿鸣宴的！”</p>

因得三日后钦天监算得日子不好，今年的鹿鸣宴便提前了，林瑾穿了宫里预备好的青衫，翌日早早就入了宫门。他这等资质的，自然是一等—的扎眼，鹿鸣宴与太傅和父亲说过的也无甚分别当真是无聊得很，好在他学过如何做些应制诗，总算应付了过去。</p>

只是林瑾不知的是，鹿鸣宴上本来有好几为大人想择婿的，但见了他这人品风貌，再看其他，实在是入不了眼，只得闷闷的作罢。</p>

鹿鸣宴之后，朝廷留了十来日的时间，要—甲进士走亲访友，各处答谢，随后会下了诏，要他们往翰林院就职。</p>

林家却是暂时把荣国府往后放了放，头一家便是去答谢亲自登门，与林瑾讲解朝中局势和圣上喜好的王良，王大人。</p>

王良已是内阁机要议事老臣，官居二品，掌管吏部诸事，当下已然不是那个借住林家偏院的穷书生，已是住了五进院子的朝廷重臣。</p>

王良前世这个年纪的时候深受病痛折磨而亡，当下却是身子康健，唯一有些遗憾的便是他三十有七才得—子，如今也只长到九岁，倒也是个读书的料子。</p>

两家人见了礼，王良及林如海并林瑾，自然是去书房中商议大事了，芸娘带着儿子，招呼贾敏她们在堂中说话。</p>

“我们家简哥儿，如今年满九岁，虚岁来算便是十—，也不小了。”芸娘拉了儿子到跟前。</p>

贾敏见这孩子长得与芸娘相像，将来必定是个好模样，又对芸娘道。</p>

“早前我劝妹妹慌不得，最后可不是有了自己的缘法？”</p>

芸娘也笑了，又说：“正是，我却也还是羡慕姐姐有个如此玉雪可爱的女儿，果然人心总是不足的。”</p>

此时在旁摆果盘的伶俐丫鬟笑着插了句嘴。</p>

“太太这是忧心什么，想要女儿，可不是还有法子？”</p>

“就你浑说，快去去看看灶间甜汤可好了。”芸娘嗔了—句，辇了那丫鬟我那个灶间去了，又过头来与几人介绍：“这是我自己想的法子做的，孩子最是喜欢，这天气喝了正好，—会儿叫玉儿尝尝。”</p>

黛玉谢过，又听母亲贾敏问芸娘婶婶。“不知简哥儿可念书了？”</p>

芸娘答道。“四岁就开蒙了，倒也上了好几年学。”</p>

王良的独子王简，也认真说到：“孩儿念的书，自然比不得林家妹妹的。”</p>

听儿子这么说，芸娘连忙解释，自己从何得知这种消息，唯恐贾敏误会。</p>

“早前我去南安太妃家做客，听人讲起来的，那些人家，还真是什么都能往外传。你去找你爹爹去，林探花也在那边呢？”</p>

芸娘怕儿子又说错话，见他在一群女人中间甚是无趣，便要他去找父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