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曾许白首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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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离开时看了太子一眼，嘴角微微紧抿，这次太子使了致命一招，使得恰到好处，若非他临时反应过来，编好说辞，再加上父皇无意严查，指不定他真的会被定罪，届时就不是前往封地这般简单了，能不能保住亲王爵位都未可知。</p>

但这样的事情，也仅此一次，淮王默念着道，这样的暗亏一次就足以吸取教训，往后如何，尚未分晓，他们走着瞧。</p>

太子本以为胜卷在握的局面，却不想低估了淮王的厚颜无耻，还有父皇的偏袒……</p>

不过这次能将淮王弄出上京也未尝没有收获，临南路途遥远，穷山恶水的，谁会预料路上发生什么呢？</p>

太子眸中透着点点的狠戾，诸皇子中唯淮王声望最高，又与他在朝上分庭抗横，如今这个强劲敌手终于要离开上京这个权利的中心了，那么往后他也没必要再回来。</p>

没了淮王，其余皇子不足为惧。</p>

上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更换了，由风头正劲的清乐郡主换成了淮王被赐旨离京的事情。</p>

按理说作为头一个被赐封地的亲王该是无上荣耀的，可那也得看是什么情况下封的，赐的是什么封地。</p>

且不说如今正是诸皇子争荣逐鹿的关键时刻，远离上京便意味着远离皇位的争夺，单就是那临南的封地，贫瘠荒凉的，便不是个好去处，淮王这多半是惹了皇帝不悦，被放弃了。</p>

羡鱼楼大厅内，聚集着一群群参差不齐的学子，在厅内高谈阔论。</p>

“要我说，虽同为上京贵女，但这泰侧妃就是比不上清乐公主，你们想想看，当年淮王娶了清乐公主时，何等尊荣，身前身后又是怎样的风光。</p>

可自从这泰侧妃被赐予淮王后，这淮王就连连失利，先是那季斐贪污一案被牵连其中，接着就是清乐公主请离引得晋王在朝上大怒，再到现在被赐封地离京。</p>

那临南是个什么地方，淮王得了这样的封地，可想而知日后如何了……”</p>

一旁的湛蓝色男子接话道，“可不是吗？古人言娶妻当娶贤，这纳妾也不能光图美貌，若是不幸娶了个差的，只不得会连累前程呢？”</p>

墨色男子点头附和，“听你这么一说，淮王娶了这个泰侧妃倒是得不偿失了！”</p>

“何止得不偿失？这简直是娶了个克夫的……”另一个灰色衣服的男子极力的贬低着泰侧妃</p>

开头引话的人又道，“我倒是觉得有件事情很是奇怪？”</p>

湛蓝色的男子道，“何事？说来听听？”</p>

“你们看哈，那泰侧妃堂堂国公府千金，要什么样的夫婿没有，却偏偏做了个侧妃，虽然说亲王的侧妃身份尊贵，可说到不还是个妾吗？国公府千金做妾，你们说奇怪不？”</p>

“还真是如此……”</p>

“世人多是落井下石之辈，不明真相便妄加揣测，却不知流言利剑，伤人无痕！”秦俊华瞧着下面激情盎然的学子，神情显得冷漠之极。</p>

这些人多是不得功名，却又自持几分才华的自视清高者，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p>

清乐敛眸凝视着秦俊华，“秦将军是在为泰侧妃抱不平吗？清乐却不知将军何时与泰侧妃熟悉了？”</p>

秦俊华连忙道，“俊华不曾认识泰侧妃，也没有为其抱不平的意思，俊华只是…不喜那些人的行为！”</p>

秦俊华真诚的望着清乐，他回京这几日听尽了关于淮王与淮王妃和离的流言，言语无一不是在贬低淮王妃的。</p>

清俊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不过离京数月，再归时会得了这样的消息，他只怨自己当时不在上京，以至于让殿下受了这般的非议和委屈。</p>

秦俊华又道， “流言止于智者，况且命理一说，不可尽信！”</p>

清乐轻声笑了，“若世人都有将军这般的胸襟，那么这世上便会少许多的悲剧了。”</p>

“殿下过誉了，并非俊华有什么宽广的胸襟，只是俊华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这些东西便也懂了。”</p>

清乐神情淡然的接话，“是啊，未知全貌，何以置喧，所以这些人也就只配在这乡井之中侃侃而谈了！”</p>

“殿下说的是！”秦俊华颇为赞同此话，“这些人不思索着多用功几分，卷读圣贤书，却在这里虚渡时光，可见心性不定！”</p>

清乐以帕掩嘴笑道，“不想将军身为武将，对读圣贤书也颇有见地！”</p>

清乐这一笑，落在秦俊华眼中仿若盛放的烟火，夺人眼光，“殿下…许久不曾这般开怀了！”</p>

秦俊华最是想念着少女时的清乐郡主，那时的她像一道光，张扬而炙热，以至于他就看了那么一眼，便入了心，此生沉沦，不愿离开。</p>

清乐怔了一下，感慨道，“我都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了……”</p>

三年的婚姻，耗了她太多的心血，以至于她都忽略了自己，失去了自我。</p>

“就像现在这般…开怀畅笑！”</p>

清乐微侧着头凝视着秦俊华，面露疑惑，“秦将军见过…以前的我？”</p>

并非清乐记忆差，实在在她的记忆里，与秦俊华的仅有两次见面都是擦肩而过的，她不记得自己在对方面前笑过。</p>

何止见过呢？当年枫林树下，他还见证了淮王与殿下的相遇，其实当日他也在的，只是……</p>

秦俊华不欲细说，笼统的道，“殿下当年冠绝上京，您的风姿卓越俊华亦曾有幸得见。”</p>

“当年年少气盛，倒是闹出了不少事情惹人徒笑，如今想想却觉得那段光景，真是人生中最为纯粹的时光！”那时候的快乐是真的快乐，不为任何的东西约束，当真洒脱。</p>

秦俊华见清乐想起往日，怕对方意难平，有不愿她追思过往，故而转移话题道，“如今正直荷花盛放之际，盛云湖此事光景正妙，殿下可有兴趣一游？”</p>

清乐想到当年游湖的畅快，倒也有些意动，额首道，“也好！”</p>

离开羡鱼楼，途经盛云湖的路上，清乐他们遇上了准备离京的淮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