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曾许白首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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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府一片平静，朝堂上却起了波涛汹涌，人人都以为陛下会派遣赈灾的人选不外乎就是工部尚书-祝殷，监察御史-左宗和兵部侍郎-潘志文三人，却不想紧要关头冒出来一个威远将军—秦俊华。</p>

那秦俊华虽也是个合适的人选，可偏生却是晋王麾下的人，那晋王的独女又是淮王妃，难免叫群臣猜测着陛下有意护着淮王殿下！</p>

这个疑惑出现在许多大臣的心中，饶是淮王亦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p>

可在圣旨当前，谁也没有勇气去开口阻拦。</p>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凉州有难，百姓逢灾，特遣威远将军前往凉州主持事宜，平复灾情……钦此！”</p>

“臣定不负陛下所望！”秦俊华双手接过圣旨。</p>

皇帝将工部尚书祝殷派去协助秦俊华，赈灾人选至此告了段落。</p>

湛瑾淮直至回到府中，寻了季愈商议此事，仍是对临元帝的转变百思不得其解。</p>

凉州是湛瑾淮经营许久的地方，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应对赈灾大臣的对策，可如今突然换了人选，他所做的计划便得跟着改变了。</p>

“父皇怎的就想起了派秦俊华去赈灾呢？”秦俊华明面上是晋王的人，旁人也认为他会偏向自己，可湛瑾淮有自知之明，晋王一系的将领从不会在政事上偏向他。</p>

更何况凉州一案涉及万千百姓，且秦俊华此人比之其他人更令他捉摸不透，亦难以驾驭，淮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p>

且凡是晋王府出来的人，个个都是明哲保身的能人异士，那脾性又硬又臭的，轻易碰不得，湛瑾淮也不愿随意和晋王府的人起冲突。</p>

季愈琢磨着或许能从淮王妃处探些风口也不定，故而张口提议着，“王爷莫急，此事或许对我们而言也并非全是不利？”</p>

这话倒是引起了湛瑾淮的兴趣，“先生此话何意？”</p>

季愈道，“那威远将军是晋王的人，或许与王妃也相识，王爷不妨与王妃坦诚相商，或能让王妃出面周旋一二，再不济亦可借由王妃的名头与秦将军见上一见，或可探得些有利的消息。”</p>

季愈分析着其中的利弊，“若那秦俊华只是简单的赈灾行事，那么是否他为赈灾人选都无妨；但若是他还有旁的心思，王爷不妨借此插些眼线进去，一来能掌控对方的行程，二来也能晓得凉州的事宜，随机应变！”</p>

湛瑾淮倒也思虑过这一点，只是……</p>

“威远将军此番前去赈灾所用的将士皆是他自个的亲信，轻易是安插不进人手的，不过工部那边倒是可以动一动。</p>

如今本王唯一担心的是，那秦俊华本就是出自凉州地界的人，父皇特意选了他为赈灾人选，或有彻查凉州贪污一事，本王只怕他来者不善呢！”</p>

“秦将军是凉州人？”季愈倒是有些意外了，如此一来，怕是棘手了。</p>

但凡身为出生地之人，多少皆有些情感和牵绊，如今那季斐在凉州犯下这等大错，秦将军只怕会将人往死里整呢！</p>

若是一个季斐死了也就死了，就怕他狗急跳墙说了不该说的，牵扯到王爷身上。</p>

湛瑾淮道，“本王看过他的案本，其出身确是凉州！”</p>

“若是如此，那秦将军怕也不是个善茬了！”季愈眯起眼眼睛，眸中闪过抹狠厉，“历代以来，凡出洪灾之地十有八九伴随着疫病，若是秦俊华当真不识趣，王爷便得让他开不得口了，且季斐亦不能再留了！”</p>

此举虽为下下之策，可若运用得当，却是无后顾之忧的，毕竟凉州这个金库，湛瑾淮如何都不会轻易舍弃的。</p>

“此事容本王再思虑思虑！”湛瑾淮挥动衣摆，颇为头疼的按捺了下太阳穴。</p>

淮王眉宇间的纠结落入季愈眼中，自也明白对方的顾虑，季愈识趣的起身拜别，“望王爷三思而行，季愈便不打扰了，告退！”</p>

季愈退下，禁关的房门内，湛瑾淮一改忧思的神态，抬起的眸色中闪过抹幽光，晋王一脉向来不与他亲近，倘若能借机将秦俊华拉入他麾下，别说凉州了，就是晋王手中的兵权亦可谋划。</p>

秦俊华已然二十有二，身侧却无一人在侧侍候，或许能运作一二。</p>

湛瑾淮思及此处，一个计谋快速的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他执笔在纸上落下几行字，随后房中出现了道影子。</p>

湛瑾淮密封好信封，嘱咐道，“迅速将此信交给凉州的负责人！”</p>

黑衣人接过信封额首，随后便离开了，来去无影，仿若房中不曾出现他人。</p>

仅是如此亦不足以叫湛瑾淮放下心惕等候消息，他向来喜欢做万全准备，王妃处也该走上一趟了。</p>

原本他还在犹豫是否要请缨前往凉州赈灾的，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虽免了他纠结之苦，却也多了几分变化在内，当真是福祸相依呢！</p>

清华苑因着淮王的到来起了一丝动静。</p>

“奴婢见过王爷！”迎在外面的是玉喜。</p>

湛瑾淮的步伐停了下来，玉喜这个侍婢他自是认得对方是清乐的贴身丫鬟，但这些从晋王府带来的奴才眼中只有清乐一个主子。</p>

往昔里湛瑾淮倒也不曾觉得有什么，如今却瞧着有些碍眼了。</p>

不过淮王是自持身份之人，断不会辱没自己身份去动一个奴才的。</p>

湛瑾淮侧头唤了玉喜起来，“王妃可在屋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