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话 那些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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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卿没有去看司剑离去时的背影，依着她的性子，他可以想象她离去时的决绝。</p>

四周云海缭绕，这座不丁点的楼阁是九天之上最孤寂的地方。此刻，自己应该忏悔吗？可他并不懊悔，即使再来一次他依然如是，即便不是司剑和君书玉他们，也会有其他人成就这盘棋局。</p>

而现在，胜负已定，结局却不尽如他意，已经只剩明棋的棋局势必继续下去，这一路自己已经没了回头的余地。</p>

想到这里，花子卿不觉嘴角一勾，转身离开。</p>

不知不觉间，他竟来到了仙魔两界交界处。</p>

穿过仙界结界，花子卿站在高墙之上，一墙之隔便是魔界，一眼望去看不到栖凤峡里的暮色，听说峡谷中的晚霞瑰丽，其美胜过九天的七彩云霞，他想象过却不曾见过。</p>

一片雪花飞来，晶莹的六瓣贴着花子卿的面颊缓缓下落，这个时间，魔界竟然已经开始飘雪了，他伸出手去果然碰到了她冰凉的身体。一片雪花都可以倔强地穿过结界的缝隙落到他手上，自己却无法穿越这道屏障去到他的世界。</p>

“我最讨厌雪了！”花子卿不禁握起手掌，一丝冰凉淌过他的腕间很快便消失无影。</p>

花子卿，天帝身旁的俊美少年，一言一行都当是仙家规范，在他面前是一条畅通无阻，一眼仿佛就能看到尽头的上好仙途。</p>

那一年九天盛宴，花子卿一时睡过头酿坏了宴席用的佳酿，其实也称不上坏，不过是多酿了些时间，但在追求完美的花子卿眼中便是坏掉了。可即便是这样一坛“坏”掉的酿品在诸神品鉴时也是获得一致称赞，连天帝也没尝出不妥。</p>

那一刻，花子卿悬着的心是可以放下了，但同时他也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失落，直到他从一位神尊微微一皱的眉头中找到了些许慰藉。</p>

宴会结束后，他特意去问那位神尊，对方也没有避讳直言道出酿品的不妥。花子卿喜上心头，偌大的仙界他终于遇到了一位知己。</p>

从那以后，花子卿的上进心有目共睹，连天帝都忍不住问他为何如此刻苦。他并不掩饰，坦言自己志在封神。天帝笑而不语，在他肩头拍了两下。</p>

后来，花子卿果然年少封神，天帝钦封琼极少史，虽然避开了一个“君”字，却依然是当时仙界中风光无二的典范。天庭各司许多都敞开大门欢迎他入府，但他却自请下界。天帝应允，于是，花子卿如愿成为幻虚境副仙。</p>

那是他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虽然，多数时间，他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话也说不上几句，但只要这样从旁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他的一举一动，他发冠下散落的青丝，外衣上的每一道折痕，都是那么漫妙生姿。</p>

什么六大仙境之首，坤阳大神、天佑真君都是虚名，对花子卿而言，他有这个世间最动听的名字：凌秀子。</p>

花子卿不懂自己对凌秀子的这种仰慕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只是从不表露却也从未想过停止。他不贪心，所求不过能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p>

花子卿原本是不讨厌雪的。凌秀子的随身仙兵是一把叫赤雪的三棱剑，所以他想凌秀子应该是喜欢雪的。</p>

他喜欢什么不好，非要喜欢雪？花子卿握起的拳头越攥越紧，思绪在那一刻戛然而止，他不想回忆那些最不愿记得的往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