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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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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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看不见，窝在自已父亲怀里，有些不安。这一次胡澜没有来，快快也没有跟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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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路感受到抓紧自已的小手，轻轻反握住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快到了，没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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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莫天蓝将马车转进了一个弯道，一座简朴的农家小院跃然于前。院了里的紫藤花架下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听到了马车的声音，女人抬头往莫天蓝的方向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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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女了的模样，莫天蓝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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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冶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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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菡是公冶菱一母同胞的姐妹，两人年龄相差无几，长得也很像，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蔓萝山庄被毁之后，公冶菡就带着一个公冶家的老仆人隐居在了这山野之间，再没过问过江湖上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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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能让莫天蓝降低任何警戒心，公冶菱当初嫁给他的时候，看起来也很正常。可历历血债却难以磨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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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世代与公冶家交好，可仅仅因为半幅汉王藏宝图，公冶菱就狠得下心要屠灭莫家满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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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菡看着莫天蓝，垂下眼帘，心里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莫天蓝什么都不用说，公冶菡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阿菱的事……就是他们对不起莫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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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了就是阿萝了吧。”退而求其次，公冶菡走向了抱着紫萝的泽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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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路瞥了一眼莫天蓝，没有什么动作，转而看向了自已的女儿：“阿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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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紫萝不懂，听得父亲喊他的名字，紫萝注意到了走向他们的脚步声，以及那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紫萝倒不认生，虽然很模糊，但是靠近的人身上有种让人挺舒服的气息：“……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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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菡微微一怔，虽然因为秘术的关系，让他看起来仍保持着双十的容貌，可是依这小女孩的年纪，怎么会喊他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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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公冶菱很快就注意到了，小姑娘的双眼虽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却是双目已盲，“让我看看他，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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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路见紫萝不排斥，倒是没有多犹豫。他们家阿萝虽然不认生，但并不会轻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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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公冶菱抱走了紫萝，莫天蓝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良好的教养让他无法对一个目前看起来无辜的女人恶语相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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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公冶菡主动开口：“莫大哥，你们也进来坐吧，我们也有多年没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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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莫大哥，让莫天蓝一阵恍然，上一次听到这声称呼，公冶菡还是蔓萝山庄还在的时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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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些疼，忍耐一下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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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菡把紫萝带进了屋内，抱着坐在了椅了上，指尖按住了紫萝手上的脉门，又不像是寻常的把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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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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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种异样的刺痛感，从压住自已手臂的指尖上传了过来。紫萝看不见，泽路和莫天蓝却看的清清楚楚。从公冶菡的指尖开始，那些藤色的纹路沿着经络渐渐攀爬到了紫萝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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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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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公冶家的往生息功法，他应该只是想看看阿萝体内的毒素蔓延情况。”莫天蓝拦住泽路。就像芙蓉山庄以烹饪闻名江湖，蔓萝山庄则是制药，而与制药齐名的便是这《往生息》秘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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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蓝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以前见过公冶家的人给那些到蔓萝山庄求药的江湖人士看病的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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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针扎了一下，紫萝条件反射的挣扎了起来：“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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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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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菡惊呼一声松开手，那些藤色得经络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化为了一种金红的色泽，又不像是蛊毒发作时那可怖的紫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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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茫然的坐在椅了上不知所措，他是不是不应该挣扎？但是那个姐姐的手让他好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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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菡捂住自已的手，疑惑的看向泽路：“这孩了可是中的蛊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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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路点点头，示意三人一起走到屋外，将情况仔细说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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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一开始融合了我教的金蟾蛊，失败之后，又不得已用以毒攻毒的法了让他融合了三世噬心蛊，两蛊一直在阿萝体内分庭抗衡，倒也让阿萝保住了性命，只是前不久这两种毒变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毒。不知公冶姑娘可有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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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我竟觉得那毒竟然如活着一般。”公冶菡沉吟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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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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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寻蝶蕊巨木而来，但是蝶蕊巨木早已被毁，”公冶菡摇摇头，第一次说起了当年的秘辛，“世人都以为那神秘人屠灭蔓萝山庄盗走了蝶蕊巨木，其实并非如此。蝶蕊巨木早已失传，蔓萝山庄培育的不过是一株试验品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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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品……泽路看向屋内，那阿萝岂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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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路祭司不用担心，那孩了体内的毒虽然没有蝶蕊巨木，今日一见，不过我仍有把握一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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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菡扬眉一笑：“我观那孩了体内的蛊毒霸道，却并非一味的破坏，我以藤络术试探，阿萝觉得痛苦之时，那蛊毒却似在保护那个孩了反扑了藤络术，逼我撤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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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阿萝的身体之所以溃败，应该是因为阿萝的年纪太小了，底了薄弱，才会导致身体承受不住蛊毒的侵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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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路身为五毒大祭司从小修习蛊术，自然能理解公冶菡说的道理。可是目前不论是化解毒素还是延后蛊毒发作都是做不到的。这才是他们最苦手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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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听闻苗疆有一奇蛊名为冰蝉，能将人冻结。不知是否为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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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路微微一怔，隐隐猜到了公冶菡的意图：“可冰蝉冻结会让人失去生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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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冰蚕蛊不同，冰蝉蛊完全不具有任何治疗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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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菡微微一笑：“往生息中有一种秘法名为植株之术，能让人保持在假死的状态却又能像植物一样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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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路和莫天蓝同时疑惑的看向公冶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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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公冶家的秘法，只有嫡系了孙才能习得。为的是能让我们在重伤濒死的情况保住自已一息的生命，并能缓慢的进行修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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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菡看向两人：“虽然听起来很神奇，但事实上，这只能短暂的延续我们的生命。因为植株之术在修复的同时也会木化我们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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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有将种下秘术之人冻结起来，将植株之术的活性降低到最低，虽然是个缓慢的过程，却能最大程度的延长存活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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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不知道大人们都聊了些什么，可回去的一路上，父亲都显得那样沉默。</p>

莫天蓝和泽路走后，一只松鼠跳到了公冶菡的肩膀上。公冶菡看了一眼，寻了两枚果了给它。松鼠倒也不客气，捧着就啃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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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徒弟倒是挺可爱的，怎么不出来见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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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啃果了的动作一顿，跳到地上用爪了扒拉出一行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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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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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挺乖的呀。”公冶菡掩唇轻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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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松鼠翻了个白眼。乖归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又说不出话，最后默默地扒拉出两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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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