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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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容与进殿也没有换衣服，直接去西暖阁坐了，后妃们鱼贯而进，郭妃，贵嫔，杨嫔又跪下了，“妾等掌宫不力，请皇后娘娘责罚。”</p>

“你们呀。”王容与叹气，“责罚是免不了的，但是现在都起来，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郭妃不言，贵嫔不言，只能杨嫔开口说，“先是周美人见红叫了太医，后来是宁贵人与郑嫔在宫后苑玩耍，惊了猫，宁贵人踩着石头跌倒，好巧拖着郑嫔一起，双双都见了红，太医保胎，隔了一天还是没保住。至于兰嫔那，好似是被去看完的妃嫔身上的香气冲着了，如今太医还在景阳宫带着，说是不好，但到底也没有传来坏消息。”</p>

“周美人如何见红？”王容与开口问。</p>

“娘娘，妾冤枉啊。”贵嫔忽又跪下说，“周美人和妾同住一宫，妾不过是看着周美人怀孕了，便时常叫她过来问候一下，也是妾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关心。妾实在想不到周美人会孱弱至此，在妾面前小产，妾便是浑身都是嘴，都说不清楚了。”</p>

“周美人的嬷嬷可在？”王容与抬声问。</p>

“在殿外等候，候着娘娘问话呢。”杨嫔说。</p>

“叫进来罢。”王容与说。</p>

周美人的嬷嬷是怀孕后才过去的，因为兰嫔之前小产的事，后来为了防止这样的悲剧，每个怀孕的后妃就会指派一个经验丰富的嬷嬷过去。</p>

周美人的嬷嬷进殿来跪安行礼，“周美人为何小产？”王容与问。</p>

“周美人自有孕后，贵嫔娘娘身为一宫主位，时常叫她过去，一站便是一整天，就是夜里也时常叫美人过去聊天，美人久站，又休息不好，于是便滑了胎。”嬷嬷低头说。</p>

王容与又看向贵嫔，贵嫔有些惊慌，“妾只是按照尊卑来，并没有特意为难她，好吧，妾是有点心生妒忌，她又妾宫里，妾担心她以后持孕而骄。所以就特意强调了一下尊卑次序，但是妾真的没想到她会滑胎，妾不是有意的。”</p>

王蓉与冷笑，“尊卑次序？在本宫的坤宁宫里，可曾让你总是站着明白尊卑次序？你是无心，你是毫无慈悲之心。”</p>

贵嫔膝行到王容与跟前，“妾知道错了，娘娘救我。”</p>

“娘娘可救不了你。一切只看陛下的意思。”王容与说，她问嬷嬷，“本宫让你去周美人那，就是为了照料她这一胎，你察觉不妥为何不谏言，为何不禀报给掌宫娘娘？你便是报给崔尚宫，她也能让该知道的人知道，为何要到美人滑胎才说，如此要你何用？”</p>

“奴婢也想上禀天听，但是贵嫔娘娘着人看着我们呢，若不是此刻当着娘娘的面，奴婢也不敢说，奴婢说了轻巧，周美人还在贵嫔宫里，过后会如何呢？”嬷嬷一脸悲愤。</p>

王容与看着跪在脚边的贵嫔，“贵嫔真的好大的威风，本宫自愧不如。”</p>

“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贵嫔哀泣道。“我只是想让她站一站，但是我没想到她身子那么弱，只站一站就会滑胎，如果我知道，我怎么敢。娘娘知道，我是最胆小不过的人。”</p>

“这些话留到陛下跟前说吧。”王容与说，“若陛下还愿意见你一面。”过后便不理她，有问杨嫔。</p>

“那郑嫔和宁贵人有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她们两可不是一个宫的，如何一起去宫后苑游玩？又为何惊了猫？”王容与问。</p>

“是郑嫔邀请的宁贵人去宫后苑玩耍，猫，”杨嫔看一眼郭妃，郭妃接言道，“猫是我宫里的，但是没人抱着，猫根本不会去宫后苑，因为宫里有孕的嫔妃多，我再三交代伺候猫的丫头一定要老实把猫拘在翊坤宫，不要误了一条猫命。”</p>

“我听闻郑嫔和宁贵人在宫后苑惊了猫，再去叫我的狸奴，却不在宫中，我便知不好，连忙让人去连人带猫的拿住，我知道这件事我已经无法脱身，甚至连自辩都不能，只盼陛下和娘娘能明察秋毫，知晓我在其中是全然无辜。”郭妃说。</p>

“那人和猫呢？”王容与问。</p>

“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那贱婢见猫害的两位妃嫔小产，心里害怕，带着猫投井了。”郭妃说。</p>

王容与叹气，“嫔妃为什么突然成群结队的去景阳宫？”</p>

“因为宫里多了流言说兰嫔两次都是一次侍寝就怀有龙嗣，是有秘密诀窍，是以低阶嫔妃就都约好去兰嫔那取经，兰嫔性子好，虽然说没什么诀窍，但是妃嫔去串门，也是耐心接待。妃嫔们身上佩戴各色的香包，许是里面几种香气相冲，兰嫔便显出孕向不稳来。”杨嫔说。</p>

“真是一个个都是好样的。”王容与说。</p>

余下妃嫔皆噤声，不敢大喘气。</p>

“你们先回吧，我该去给太后请安了。”王容与说，她问杨嫔，“把殿外郑嫔，宁贵人的宫人叫进来。”</p>

王容与隔着屏风换衣，让两个宫人在外面阐述那天发生的事，宁贵人的宫人说是郑嫔叫贵人去的宫后苑。</p>

“贵人从前与郑嫔娘娘也没怎么往来，郑嫔娘娘突然叫贵人去宫后苑，说是交流一下怀孕后的身体变化，贵人本不想去的，但是想到郑嫔娘娘是陛下宠妃，只能前去，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事，若不是郑嫔娘娘故意，这事怎么会这么巧?”</p>

而郑嫔的宫人则是哭哭啼啼，“刘嫔娘娘去了瀛台，兰嫔娘娘和敬嫔娘娘又一直在景阳宫不出来，周美人在贵嫔娘娘宫中，天天陪着贵嫔娘娘聊天，我们娘娘是左右无人，才想到宁贵人，都是差不多时间怀的孕，身体变化应该也差不多，在一起也有话说，我们娘娘本来是一片好心，谁也不想意外的发生。”</p>

“猫咪是意外，宁贵人是意外，那郑嫔娘娘就是全然的无辜了，宁贵人跌倒的时候离郑嫔娘娘足有三步远，但是宁贵人跌倒的时候却故意倒向娘娘，摔倒了还拽一把，让娘娘跌在石凳角上，竟是先一步小产了。”</p>

王容与换了衣服出来，互相指责的宫人们住了嘴，低头等候皇后娘娘判词。</p>

“行了，去殿外等候吧。”王容与挥退说，等到人出去了，才对身边人说，“没一个无辜的。”</p>

去景阳宫的顾言晞回来回话，“太医说兰嫔娘娘的胎有些凶险。”</p>

“一句准话都没有吗？”王容与问。</p>

“但是跟我一同去景阳宫的太医诊脉后说，虽然看似凶险，但保住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顾言晞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