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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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他已问过两遍，陈平的精神瞬间又紧绷了起来，他心里在想是不是裴衍已经知道了什么，可紧抿的嘴一句话都说不出。</p>

“怎么了？嗯？”裴衍忽然拍了两下手掌，此时两个狱卒抬着两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进来了，得到指示后放下担架离开。</p>

裴衍抬了抬手，“去看看吧。”脸上的笑变得阴森。</p>

陈平站了起来，慢慢的掀开两个担架上的白布。此时，看清了担架上的面孔时，是先前看守沙末汗的两个狱卒。他闭上了眼睛。</p>

“为什么呢？你也和裴庆那个老狐狸一样背后动手脚？还是说你们就是一伙的？”陈平感觉到后背被一把剑抵着，余光处在右边白墙上此时烛光下印出的剑光闪烁。</p>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裴庆死，呃……”寒剑瞬间刺入脊背，刺痛感袭来。</p>

裴衍忽然拔出剑，剑锋一挑把陈平腰间的剑挑了出来，他接过剑将他扔给陈平。</p>

陈平接过，裴衍持剑袭来，两剑交锋火光四射。刑狱很大，空旷的别室响起了刀剑“噼啪”于空气中燃烧的火光，不一会儿，陈平就已气喘吁吁。</p>

裴衍也喝了许多酒，但他的剑风犀利，陈平剑法不差，但比之裴衍仍是不及。两人交手已过三巡，他猛力一甩，陈平的剑飞脱了出去，冰冷的剑瞬间横在脖颈处。</p>

“你早年曾拜在倚锋山陈氏庄主门下学剑十数年，却没学到那老家伙的绝学，当真可笑。”裴衍冷笑道。</p>

陈平动弹不得，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半空。数年来他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但这样酣畅淋漓的交锋败下阵来还是头一次。</p>

“我曾告诉过你，心太软会死人的。”裴衍仿佛在自言自语。</p>

陈平梗着脖子也不求饶，他颤抖地呼吸连带着脸上的皮肤一直震动，他闭着眼睛道：“既如此，主人便杀了我吧。您曾救过我一命，这条命早该没了是您给了我一次重生的希望。”</p>

六年前，陈平背负着被师兄弟们污蔑背叛师门的罪名亡命天涯，途中身受重伤几乎气绝。他战了两个日夜勉强撑着血淋淋的身体最终匍匐在地，十五岁的裴衍救了他。</p>

裴衍冷笑，最终扔了那把剑。</p>

“这次，你倒又欠了我一条命了。”</p>

陈平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还未呼出一口气。</p>

“这样更好，裴庆估计也快躲不住了，沙末汗留着的唯一用处可不能白废，让他自己来救人比你们这样偷偷摸摸的来的更轻松些。”</p>

裴衍故意放松了沙末汗监室的守卫，本就是为了引诱裴庆前来将他生擒。他察觉到陈平最近的行动有异常，于是便在那段时日的守卫里调派了两个耳根子软的狱卒过来看守牢门。没想到没捕到大鱼反而逮住了小虾。</p>

而这小虾还是自己人。</p>

“那两个狱卒交代得倒快，我刚拿起鞭子他们就全招了，不过那个送饭的妇人是谁？老管何时多出了个女儿？”裴衍语气生寒，走进陈平问道。</p>

话音刚落，陈平的头低了下来，沈姑娘牵扯进来的事说出来不知裴衍会做何反应。</p>

“你不会要告诉我是随手找的什么女杀手吧？”裴衍冷笑道。</p>

陈平一震，肩膀抖动了起来。他已顾不及后背正在滴血的伤口了，此时的气氛犹如淬了钢针，死亡的恐惧又一次笼罩着他。</p>

“是沈姑娘。”陈平只得老实交代道。</p>

裴衍不是没有怀疑，但他不想把暮云和这件事牵连在一起，那日他去了沙末汗被关着的监室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座监室的气味，还在沙末汗的破烂的衣服上看到了一抹锅灰。</p>

原来有女同伙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只是他实难相信暮云居然就是那个女同伙。待他去了袛舍他已收拾干净了。</p>

“你居然鼓动一个女人去看这种血腥的场面？不，也可能是裴庆让她这么做的。”裴衍冷笑道。</p>

但他好奇的是裴庆是怎么说服那个女人的，据他了解，暮云不是一个会做无意义的事的人。她一定有她的目的。</p>

他甚至觉得好笑了起来，在天池山时她还旁敲侧击让自己为她引见裴庆。也难怪她会在自己要给她假死药时断然拒绝。</p>

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裴衍很是好奇。</p>

“裴衍觉得是自己才导致沙末汗被抓的，他知道沈姑娘和您的关系所以才说服她帮忙。”陈平道，他也疑惑裴庆到底和沈姑娘说了什么。</p>

“主人，沈姑娘是无辜牵连进去的，你别生她的气。”陈平咬牙道。</p>

裴衍皱眉，在他看来她是不是无辜的都不要紧，裴庆才是那个罪魁祸首。</p>

他一定要搞清楚她真正的目的。</p>

东市的衙狱门前经常会粘贴即将会被处决的人犯，人犯会在行刑的那日带到菜市口行刑。但也有人熬不到行刑的那日就死在牢中的。</p>

“方才我打衙狱前过，看到门口张贴了几个胡人的画像说是都是重刑犯，我们大綦现在和胡人关系那么紧张，朝廷可一定不能手软咧。”方氏和一妇人在交谈。</p>

“就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胡人若是在大綦犯法也用我们大綦的律法吗？”一贵妇问道。</p>

暮云听到衙狱胡人四字猛然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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