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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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门口响起几声敲门声。</p>

裴衍稍稍平复了情绪，起身去开门。一打开门，那个清丽的身影微笑着立在门前。</p>

他有些错愕，片刻后抬手捂着额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p>

暮云咧嘴一笑，正欲说话。眼睛落在裴衍捂着额头的手上，只见他手背手指关节出有血迹。</p>

“怎么伤到的？都流血了。”她紧张地拉下那只手，放在自己的手上看。</p>

裴衍青着一张脸稍稍平息，只见暮云抬头问他，“你这可有止血的伤药？”</p>

他指了指案台旁边的架子上的匣子，暮云撇下他的手找到那个匣子拿出伤药，打开一个瓷瓶给裴衍看寻问他是不是这瓶，然后等裴衍点头后才倒了一点粉末在他的拳骨上。还轻轻地吹匀只抖落在一个伤口上的药粉，再取出布条缠紧伤口。</p>

裴衍默默地让她操作着，视线沿着她顺滑的发丝来到她紧锁的眉心处，不觉地嘴角清扬。</p>

“好了，你方才在练拳么？以后可得小心点才好。”"方才暮云在屋外听到一声巨响，她抬头朝裴衍一笑，默默收拾好桌上的药瓶放进匣子里，然后又摆回那个架子。</p>

“你对伤口处理倒是熟练。”裴衍道。</p>

暮云手一顿，她现在正背对着裴衍只轻轻嗯了一声，“以前学过点护理知识。”</p>

她在大学时和一个护理专业的同学是同个宿舍的室友，向她学了点护理知识。</p>

“深夜来访，所谓何事？”裴衍捏了捏眉心。</p>

她眨巴着眼睛，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余光看了一眼裴衍没注意，把裴庆给的那个青色瓷瓶的药液滴了一滴在水中，然后迅速把瓷瓶收好放在袖口，这才端了那杯水走了过来。</p>

“我问了能治疗头疾的胡医，你明日要一起去看看么？都说头疾可大可小，你要是违疾忌医可不是一件好事。”</p>

裴衍接过水杯饮了一口，暮云一直盯着他喉咙处吞咽的动作，直到那杯水饮尽。</p>

“再饮一杯么？”暮云故意问道。</p>

裴衍摇头，牵过她的手微笑道，“不是让你勿要再管此事么？这不是病痛，寻常药物不见得起效，手怎么那么凉？”</p>

她方才一直紧张着怕被看出，毕竟背着人在水里下药对她而言还是头一回。她心道，果然裴庆说的是真的，这既不是病那就是中毒所致。</p>

“哦，方才来时忘了带暖兜。”她的披风里设计了一个毛绒口袋，来时双手就捂在口袋里根本受不到风。当然，裴衍是不会知道的。</p>

裴衍看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得那个玲珑的脑袋十分可爱。</p>

他讲她的双手交和捂在了一声，对着手哈着热气给她暖暖。</p>

暮云一笑，睁着杏眼就这样看着他。</p>

裴衍其实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但她此行的目的除了给他解毒，也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他。</p>

“裴衍。”她唤了一句他的名字。</p>

裴衍轻嗯了一声，目光沉沉等着她继续往下说。</p>

“我打算离开京中。”</p>

裴衍有些意外，但很快定下神来，他问道，“宫里的又为难你了？”</p>

暮云一默，摇了摇头，“你也说过这世上现在不太平，若是起了战事生意也不好做，我听说江南乃大綦除京中之外最繁华之地，想去那另谋出路。”</p>

反正都部署得差不多了，等再过着时日就能启程。她和方氏母女就此退居幕后，京中的生意不能丢都交给范晚，往后她们乘船来往京城也便利。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不适合她。</p>

裴衍沉默，他光顾着开展自己的计划将她忽略了，他听出生意之事并非首要让她忧虑的原因，最大的问题还是出自宫里。</p>

“那我怎么办？你就忍心这么扔下我？”裴衍微笑，故意问道。</p>

暮云红了脸，她嗫嚅道，“嗯……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p>

裴衍突然后悔自己这么问了，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能不能。</p>

她见裴衍不答心中有些失落，本来也没指望他肯和自己一起走。于是装作赌气地嘟着嘴道：“哼，我知道，你怎舍得丢下大官不做，跟我跑去江南呢。”</p>

裴衍在心底苦笑，他搂过她附头在她颈侧，“再等我些时日，待我稳定了一切就去找你，好么？”</p>

他得把那些劲敌都一个个击败，然后为赵淑妃和赵家母族平反，这是裴衍筹谋了十几年想做的事，他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至少现在还不能。</p>

暮云闭眼，轻轻嗯了一声。</p>

连续几日大雪，从昨夜就下到第二日午后。皑皑白雪满天飞，转眼间地上就落得老厚一层。这样的冬月，寒风呼啸冷到极致，宫人顶着大雪打扫宫殿台阶上的落雪，不由地连打着几个喷嚏，简充仪宫里燃着暖炉，她正拿着阵线在绣着那件红色的婚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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