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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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冻得瑟瑟发抖。</p>

他看到了，扯下身上的雪白大氅，披在了她身上。</p>

“还冷吗？”</p>

“好多了。”</p>

她拢紧了他的大氅，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像烈阳，像春风，温暖又清爽，让她沉醉不已。</p>

她闭上眼，想要细细品味，但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咳咳——”</p>

她拿起帕子，紧紧捂住嘴，很怕喷出的血溅在他的大氅上。</p>

他那么白，她不舍得他有一点脏污。</p>

祁无涯没在意她这点小举动，兀自看着阳光，轻声说：“红昭，你来的不巧，等开春了，我带你去踏春。蛮山的春天特别美，连绵无尽的花草，成片的黑马白羊，一派生机盎然，你肯定喜欢。”</p>

何红昭单是想想，便很喜欢了。</p>

只要是跟他在一起，怎么能不喜欢呢？</p>

只她还能撑到春天吗？</p>

五脏六腑都在疼。</p>

疼得像是火烧。</p>

她在烈火里煎熬，眼泪流下来，想伸出手对他说：“祁无涯，你抱抱我吧。我好难受啊。”</p>

但她咳得发不出声来。</p>

祁无涯不得不推她回房，端了参茶，喂她喝了两口。</p>

“谢……谢。”</p>

她倒回床上，有气无力，奄奄一息。</p>

他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像是哄孩子：“红昭，再忍忍，一会就好了。”</p>

何红昭没说话，手一垂，落下去。</p>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摸她的鼻息，轻得几乎要感觉不到了。</p>

这个人确实快要死了。</p>

也许今天，也许明天。</p>

他冷漠地想。</p>

当然，心里也闪过一瞬的惋惜，也只是惋惜罢了。</p>

人总是要死的。</p>

她这副身体，死了便是解脱了。</p>

只要她撑到他登基，他会厚葬她的。</p>

“无涯——”</p>

她忽然叫了他的名字。</p>

她忽然很想叫他的名字。</p>

“无涯，咳咳咳，无涯——”</p>

她想多叫几声。</p>

没有上下尊卑。</p>

没有利益纠缠。</p>

在这一刻，他们能不能只是一对平凡普通的朋友或者恋人？</p>

那名字很久没人叫了。</p>

祁无涯反应有些慢，回过神后，鼻子哼了一声：“嗯？”</p>

“咳咳咳——”</p>

何红昭收敛泛滥的情绪，咳嗽着问：“怎么、怎么没见青雾？”</p>

祁无涯听她询问，才想起她身边的那个小婢女：“她不是在你身边？”</p>

何红昭说：“她早该回来了。”</p>

在全州时，她给贺赢下/药被发现，就让青雾先行一步去求救。</p>

按理说，她早该在他身边了。</p>

“我没见她。”</p>

祁无涯对此人兴趣不大，敷衍着说：“你要是喜欢她，我回头派人找找。”</p>

何红昭应道：“还是找找吧。她跟在我身边多年，也学了我五成医术。想来够你用了。”</p>

祁无涯：“……”</p>

原来是她半个继承人。</p>

那倒有点价值。</p>

他余光扫了眼韩陌，示意他去寻人。</p>

韩陌领命而去。</p>

偏殿内安静下来。</p>

何红昭昏昏欲睡，没一会，又惊醒，嘴里更是喊出了一个人名。</p>

“桑烟！”</p>

这个名字喊得祁无涯心脏狂跳。</p>

他忽然意识到何红昭才从全州回来，是见过桑烟的。</p>

桑烟如何了？</p>

胖了还是瘦了？</p>

在忙什么？</p>

有没有提过他？</p>

太多好奇了。</p>

他捏着拳头，竭力装作平静，打听道：“红昭，还没听你说过在全州的事。你在全州待的怎样？都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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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