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箭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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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下官对一侍女致歉，是不是太……”</p>

徐牧闻言放声大笑。</p>

“好一个潼门关司政使，好一个关中崔家！你崔氏先祖崔陟敢血洒朝堂，痛骂国贼，何等洒脱忠义的君子？”</p>

“传承到你崔郾这一代，竟有错不该，是非不分！侍女又如何？就算是一乞丐，你崔大人犯了错，就能不道歉？”</p>

大梁承袭汉统。</p>

崔陟乃汉朝尚书令，亦是关中崔氏的先祖。</p>

当年权臣篡汉，满朝无人无一人敢站出来。</p>

崔陟却敢以一文臣身份痛骂权臣董白，最终被董白判个五马分尸。</p>

崔陟临死前仍痛骂国贼，死后行刑的小吏敬佩其气节。</p>

暗中收敛崔陟的尸体运回家乡安葬。</p>

直到大梁建立崔陟的墓穴才重见天日，大梁皇族以国士之礼厚葬崔陟，追封崔陟为英国公。</p>

徐牧一提崔陟，崔郾再绷不住，只好硬着头皮走向绫月。</p>

“绫月姑娘，本官方才急气攻心，说了些糊涂话，请姑娘勿怪。”</p>

绫月这辈子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堂堂大梁五大家之一的士族子弟，会向她道歉。</p>

“崔大人言重了。”</p>

见徐牧的神情缓和不少，童贯在一旁打圆场。</p>

“王爷，将军府中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别被胡图一人，搅了您的雅兴。”</p>

“请王爷移步将军府，尝尝西北的美味佳肴。”</p>

童贯与崔郾不敢有丝毫怠慢，崔郾的态度与在潼门关前相比，判若两日。</p>

傲气没了，脾气没了，宴席间连连向徐牧敬酒，脸都快笑成一朵菊花。</p>

当夜，徐牧落脚潼门关。</p>

将军府最豪华的院落让给了徐牧。</p>

廊檐下一盏孤灯，红泥小火炉烧得旺盛。</p>

绫月娴熟地为徐牧烹茶。</p>

微风吹来浮动绫月的秀发，别有一番风韵。</p>

“殿下，绫月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p>

绫月小声问道。</p>

徐牧披着鹤色大氅，望着遥远的星河出神。</p>

“为何这么说？”</p>

绫月咬了咬嘴唇。</p>

“您初到西北，就因为绫月得罪了狐妖族，还得罪了关中崔家。”</p>

“绫月，对不起殿下。”</p>

说着绫月的眼泪倏然落下。</p>

修长的手指为绫月擦拭掉泪珠。</p>

月光洒在徐牧的脸上，格外皎洁。</p>

“傻姑娘，我今日对胡图动手，可不单单是因为你。”</p>

绫月惊讶地抬起眸子。</p>

“殿下说的是真的？”</p>

徐牧点了点头，道。</p>

“西行之路漫长，步步皆是危机，我最初并未动手，放纵胡图冲向你，乃是为了考察李白。”</p>

李白出身草莽，为了钱肯干杀人越货的勾当。</p>

徐牧本想到了北凉便遣散他。</p>

然而一路上李白尽心尽力，事情办得周全妥帖，徐牧就生出了留下此人的心思。</p>

“李白肯舍身护住你，危急时刻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性情。”</p>

“用一个胡图试验出李白可信否，这是第一点。”</p>

徐牧将他心中的算计，毫无保留地讲述出来。</p>

“北凉混乱，妖族人族皆横行，我这个北凉王空有皇族身份与名头，手下无兵无将，谁能服我？”</p>

“故继续西行找麻烦的人与妖族不会少，崔郾、胡图就是如此，他们以为本王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哼！”</p>

徐牧早就发现崔郾与胡图暗中眉来眼去。</p>

胡图来送什么“求凰礼”，多半乃崔郾暗中设计指使。</p>

“我一剑废了胡图妖骨，震慑沿途宵小，从潼门关到青案郡这一路，会安定许多，这是第二点。”</p>

绫月听得呆住了，她未曾想到徐牧竟然思虑得那么多。</p>

“第三点，也是我的私心，我要给京城那边看看！他们觉得我徐牧是废物，是庸人，我偏要证明给他们看！北凉王，绝不是一个虚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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