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后宅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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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起身，带着三个姨娘，身后随着一群丫鬟，去向老太太请安。</p>

一众人秩序井然地朝着老太太住的正院松鹤院走去，一路上遇上的丫鬟婆子俱都低眉顺眼恭敬地退立一旁，有那口齿伶俐的，还朝白氏请安，有的人就惊愕之际想起这些天刻意地奉承着二姨娘，当下便又心虚地低了头。</p>

不多时便到了松鹤院，小丫鬟远远地瞧了，一边屈膝行礼，一边回头对屋里道：“老太太，大夫人来了。”</p>

下一刻，帘子一掀，胡氏身边侍候的管事齐嬷嬷带着笑脸迎了出来：“给大夫人请安，”朝着一边的小丫头低声呵斥，“既然是大夫人来了，早些儿禀告，我也能去迎迎，就知道自己献殷勤。”</p>

白氏勾了勾唇角，给齐嬷嬷一个和善的笑，轻声道：“老太太这里一刻也难离开你，你的礼明知道我消受不起，还来哄我开心！”</p>

老太太看到一群媳妇进来，先是白氏恭敬行礼，之后是三个姨娘，尤其是三个姨娘衣服首饰都一样，动作一致地行礼，煞是好看，心里一舒坦，当即脸色好了一些：</p>

“今儿怎么这么碰巧，一起过来？”</p>

“是她们得了新衣服首饰，要来我眼前晃，于是就一起过来了。”白氏回话，然后在一旁的软凳上坐了，待得翠玉奉了茶，举起茶盏，轻啜了一口。</p>

“这样子瞧着确实好看，也就你是个心怀大的，不怕她们争宠，还帮着置办衣服行头，搁到别家，正房防范姨娘都跟防贼似的。”老太太满意地夸奖。</p>

白氏噙了抹笑：“娘，尹府家大业大，帮着老爷开枝散叶，是媳妇的职责。”</p>

老太太真的看不透这个媳妇了，这样的话只是想想就心堵，说出来当真需要勇气，不由叹息道：“可惜啊，你这样大方，这群肚皮不争气的，到现在都没有给我生出来个孙子。”</p>

三个姨娘听得脸色发苦，都低了头凝神屏气。</p>

历来得老太太青眼的田姨娘在祠堂思过，若是她在，老太太断然不会如此向着白氏。</p>

不过转念一想，田氏当家的半个月里，大模大样地霸占了老爷十五天，压根儿不许她们近了老爷的身，想想白氏当家的日子，雨露均沾，忽然明白，这样大度的主母，确实像老太太口中说的，实属难得。</p>

白氏不想继续这样尴尬的话题，生儿子的事儿，几乎都成了她们的心病了，抬头看向老太太寒暄：“娘，这些天辛苦您操劳了。”</p>

“你也知道累着我老婆子了，就知道躲一边儿享受清闲，如今既然斋戒期满，这管家的事务，还是你重新掌起来吧。”老太太很受用白氏的恭敬，权交出来就很爽快。</p>

昨儿她想了许久，明知道那事错在儿子，白氏忍得毫无芥蒂，这份胸襟让她自叹弗如，再看看一边伺候的三个姨娘，这事儿搁到她们任何一人身上，估计早喊冤喊屈、哭闹不休了。</p>

白氏起身应下，面有难色：“娘，你也知道，我这身边如今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能不能把你手下的丫鬟婆子指给我两个？”</p>

她知道把遣送回娘家的家仆再要回，老太太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自己全部重新买，自然少不了其他几位暗暗塞人，与其堤防，索性大大方方地开口，也能落个好。</p>

老太太听得她的话，心底一喜，嘴上却道：“身边没人，你想怎么买就怎么买，干嘛要来我这里抢人？”</p>

“老太太手下最是有规矩，外边买来的，适应规矩也要许久，怎么都要几个人来带带，你就可怜可怜媳妇，赐给我几个吧。”白氏话里带着玩笑，不如往常在老太太身边那么拘谨。</p>

老太太这回真心笑了：“我这屋子里站着的，你就随便挑吧，给你两个大丫鬟，一个管事婆子。”</p>

“媳妇如果要走了你的心头肉，回头老爷又骂我不孝顺，还是请老太太指给我几个好了。”</p>

老太太就点了齐嬷嬷、翠玉、翠竹三个人，笑道：“待下人调教好了，记得把这几个人都还给我。”</p>

白氏一看老太太连最器重的齐嬷嬷都舍得给，心里知道这是一定要把自己监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了，笑得更加温和：</p>

“给我的自然就是我的人了，腾出位置候在下边的正好再提拔几个，采买丫鬟的时候，给您也添置几个新的，娘就不要舍不得了。”</p>

老太太再要说什么，院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通报的小丫鬟在门外说：“管事的媳妇们都过来回事。”</p>

白氏走到门口，撩起帘子道：“都在院子里站了，别进来吵着老太太，一会儿我出去再说。”</p>

那些管事媳妇一看白氏，都鸦雀无声，乖乖地往后退了，站在院子里等。</p>

“娘，还有半个时辰就传早膳，你稍微收拾一下，媳妇这就过去布置。”白氏恭敬地躬身行礼，然后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