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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不出门，可是因为在鲜卑人里头，算是能劝动陛下的人，所以很多人跟我写信，通消息，就为了对抗这个……”</p>
他又用目光扫向了沈留祯，带着严厉和肃穆的感觉：</p>
“……这个深受陛下宠信，不是宰相胜似宰相的汉人……这些人中，说他好话坏话的都有。</p>
可是有一点很明显，他好像跟什么人都能混在一起，跟纨绔子弟吃喝玩乐，跟文人墨客吟词唱曲，跟忠直之臣称兄道弟，跟卑劣小人同流合污……在我的面前，是怀念景穆皇帝，为了继承其遗志而不惜刀斧加身、正义凛然的儒生。在当今陛下跟前，是一个情谊深厚、没有政治野心、真诚亲近的朋友，忠臣……”</p>
他看向了谢元，以一个长辈的好奇，问道：</p>
“此人可谓千人千面，你跟他在一处，就不会觉得恐怖吗？”</p>
沈留祯的身子僵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呆滞的谢元，然后对着崇肃王爷笑呵呵地说道：</p>
“王爷……你都说了，是对抗我的人给的消息，那自是有些偏见在里头。下官确实善于结交朋友，只不过得益于谢家的教导，涉猎广泛，什么话题都能聊的动罢了。与人相处，贵在心诚，王爷误会我了……”</p>
“我问的是她，不是你。”崇肃王爷冷肃地说。</p>
沈留祯身子一凛，然后就规规矩矩地端着袖子，不说话了。</p>
谢元看了噤若寒蝉的沈留祯一眼，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个王爷了。</p>
因为眼前这个崇肃王爷，死活不吃沈留祯那一套了，而且十分忌惮他的行事和为人，像是一个监视者一样时刻准备着，如果沈留祯行差踏错一步，就立刻杀了他。</p>
很明显，沈留祯拿这个崇肃王爷没有办法。不管是他坑不了，还是不想坑……总之就是被对方拿刀举着了。</p>
谢元想到了这些，垂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p>
“怎么能不觉得恐怖呢？实话说王爷，他从小时候便是这样，轻易便能让人毛骨悚然，时刻都不得安生。我小时候便动过杀心，想打死他了事。”</p>
此话一出，厅内的另外两个人都震惊了。</p>
“阿元……”沈留祯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求助似的看着谢元，轻唤了一声。</p>
在崇肃王爷惊讶的神色中，谢元一边回忆跟沈留祯相处的点点滴滴，一边组织语言，缓缓地说：</p>
“可是，他这样的人……跟他相处大约都会经过三个阶段。</p>
第一个阶段是一面之交，会觉得他千好万好，你喜欢什么样的，他就恰巧是什么样的。再加上他生的好看，几乎无往不利。我印象中就不曾有过讨厌他的人。</p>
第二个阶段，是相处日久之后，较为熟悉了，可能就会察觉到他两面三刀，就是王爷所说的千人千面，觉得他笑容底下藏着阴险，会心生忌惮，恐惧。”</p>
谢元说着，抬了眼睛真诚又坚定地看向了崇肃王爷，说：</p>
“到了第三个阶段就不会了，因为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之后。就会发现，即便他手段阴险毒辣，可是他亦有自己的真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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