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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语沐浴时,身边只有春雪一个人侍奉。</p>
她小心翼翼道:“二爷动了好大的气,二奶奶您一定要好好劝劝二爷。”</p>
顾清语身心俱疲,有气无力道:“知道了,一会儿你去门房那边迎迎小翠,让她先回去歇着,有什么话明日再说。”</p>
“是……”</p>
顾清语沐浴更衣,回来见周檀绍已经躺下,暗暗松了一口气。</p>
她宁愿他生她的气,傲慢到底,也不要在此刻追究到底。</p>
夜,渐深。</p>
月光透过纱帐,洒在二人身上,微微照亮了他们在幽暗中闪烁的眼眸。</p>
之后的几天里,周檀绍明显有意冷着她,两个人也有意无意地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每一次对视都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彼此间的言语更是吝啬,周檀绍与她说话,都是沉重而简短,多一个字都没有。</p>
顾清语装作无事发生,任由他一个人怄气。</p>
小翠有些担心道:“姑娘,您在医馆到底见了谁啊?怎么还神神秘秘的。”</p>
顾清语深深看她一眼:“有些事,到了必要的时候,我定会一五一十地向你道来。”</p>
小翠不解:“可是姑娘……侯府之中,除了二爷您还能信得过谁啊?外面的人,更是不可信……”</p>
顾清语知她一番好意,只是淡淡点头。</p>
她知道沈砚不可信,可自己若是不信他,便再无生路可言。</p>
午后,顾清语独坐窗边,手中银针穿梭,专心绣着方帕,“绍”字只差一笔,今日就可以完美收工。</p>
这帕子本是她之前说要做给他的。</p>
那日,周檀绍咳嗽不止,捂着嘴的时候,抽了她的帕子来用,又皱眉嫌粉红太艳,她才顺势说道:“二爷喜欢什么颜色,我亲手做个帕子给二爷随身携带。”</p>
周檀绍随口说了句天青色,她便记在心里。</p>
现在帕子快做好了,周檀绍也未必稀罕用了。</p>
须臾,春雪搬来一盆玉兰花,其色青白交织,边缘泛着温柔的粉晕。</p>
“二奶奶您看,这是王管事送来的,说是大奶奶收来的贺礼。大奶奶瞧着好看,念及二奶奶您素爱雅物,便让人给送来了。”</p>
宋静姝送给她的,算是金镯的回礼么?</p>
顾清语微微沉吟,才笑了一下道:“这花看着极好,只怕不好养活。”</p>
春雪忙道:“二奶奶放心,奴婢会让院子里的人盯紧些,这么名贵的花草,一定要照顾好才行。”</p>
顾清语看着玉兰花,不禁想起这两日候府大门外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光是她娘家就是送了不少礼物,加之,侯府那些个喜欢凑热闹的亲戚,林林总总,几十样总是有的。</p>
顾清语轻轻收回那抹飘远的思绪,继续绣字,却见春雪又折回来道:“二奶奶,吴嬷嬷来了。”</p>
顾清语眉心一动,淡淡道:“快请。”</p>
吴嬷嬷脚步匆匆,甫一跨过门槛,喘息未定便道:“二奶奶,宫里来人了,请您去听传呢。”</p>
顾清语手中正穿梭于锦绣间的银针微微一颤,险些被针尖戳破了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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