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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她这样问,起先笑了下,可渐渐就笑不出了,经年的如履薄冰,日日殚精竭虑,数不清多少个无法入睡的夜晚,他像一个禹禹独行的苦行僧人,茫然地在尘世间修行,何时才能大彻大悟,没人点化他。</p>

他收紧手掌,把那锦缎和她的手都包在里面,深深望着她的眼睛,也不知希冀从里面找到什么,“是谁都无所谓,反正都是些不相干的人,刀剑加身,伤的无非是皮肉,那些手段,要不了我的命。”说着他苦笑了下,“只是有时候,不知道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你不是也说过,想要杀了我么。”</p>

她愣住,想了想,那时候他说想杀他的人很多,无妨再多她一个,如今看来,倒是真的。</p>

他松开她的手,抽出锦缎自己擦着,并没企图她回应他什么,却忽然听她小声说道,“那时候……我是真的想杀了你。”</p>

她平生未见如此可恶的人,如果当时她手里有柄匕首,她会毫不犹豫刺向他。</p>

闻言,他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从靴子里摸出一柄短刀递给她,“你现在也一样可以。”</p>

她见他神情肃然,丝毫不见平时嬉闹的玩笑意味,一时无措地看着他。</p>

她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他便将短刀硬塞进她手里,双手捏住了,盯着她的眼睛沉声说,“我自认未有做过对不起李冀之事,他为了前程利禄背叛我,我都可以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我曾对你不住,自然更该给你机会,今日若你杀了我,咱们之间的恩怨也一并勾销了罢。”说着,拉住握刀的手凑近自己胸口。</p>

“你一生向善,行的都是治病救人的手段,杀人你肯定不及我在行。”说着抚上自己的心口,“你若力气小这里扎不透,脖子也是一样,找脉搏你总不用我教了。”</p>

南漪心里聚气无名火,几番欲丢下短刀却被他死死攥住了,也不知今日他撒的什么疯!</p>

“放开我!”</p>

他明明笑着,可那笑里却蕴着一丝无望,“你们不是都想要我的命么,若是死在你手里,我倒还甘愿些,也不必心慈手软,不妨告诉你,对于你,我从来都不后悔,便是再重来一次,百次,千次,我还是会那样做!”</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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