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害己，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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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影影绰绰的烛光中，霍南青靠在轮椅上，依旧闭着双眸没有睁开。</p>

听他说当日是他提醒了周氏，宋氏眼珠子要瞪出来，恨的几乎把牙齿咬碎。</p>

“原来你从那时候就开始坏我好事！你个虚伪的孽畜！”</p>

“虚伪？”</p>

霍南青没生气，反倒轻笑了声，语气中，没有悲愤质问，没有慷慨激昂，只有无风无浪的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说外面的雨很大。</p>

“对，我虚伪，可是整个霍家，哪个不虚伪，你，我，老爷子，甚至老太太，人人都觉得自己高尚无错，其实个个都虚伪”</p>

“霍勇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娶你进门，你卑鄙恶毒，坏了府里的风水，这些年，府中看似相安无事，实则乌烟瘴气，这一切的错误，祸源都是你”</p>

“没有你，小六的娘不会死，小六不用受这些苦，没有你，我娘不会怀上霍勇的孩子，我也不用受这些苦”</p>

“没有你，小六的娘还是霍家的主母，她仁慈宽厚，贤德温柔，纵然霍勇会娶多房美妾，有她这样的主母，府里也会一片祥和”</p>

宋氏被他这话气的胸口发闷，想反驳，霍南青的声音已经在继续。</p>

“霍勇，他的虚伪在于他的脸面，他其实知道你暗中做的那些事，或许，他也曾怀疑过是你害死了小六母亲，只是，他觉得你这个主母当的最合他心意，所以他需要你，所以他纵容你”</p>

“还有老太太，老太太是从京都来的，曾也是高门妾，她岂会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仁慈是真，可烂好人，怕惹事也是真，她要的，是家宅安宁，是她儿子舒心，所以谁坐在主母这个位子，她不关心，她疼爱小六，其实也是心里愧疚，因为她默许了你的所作所为，这也是虚伪”</p>

“我不否认，我也虚伪，我幼时得过小六母亲的恩惠，长大后又得小六的尊重，我一边想维系与小六的兄弟情，一边又卑劣无耻的算计他，利用他，在我的立场，我觉得自己没错，为了报仇我可以不择手段，但在小六的立场，我就是忘恩负义的畜生”</p>

这些话说完，霍南青长呼了口气，睁开眼，望向宋氏枯若朽木的脸，徐徐笑道：</p>

“腐朽如霍家，只有两个好人，一个是小六的母亲，她是实实在在的善人，可惜好人不长命，被你这毒妇祸害了”</p>

“还有一个，就是小六，他性子狂妄，一身纨绔气，却从不主动害人，一颗赤诚心，得人一份恩惠，拿十倍相还，但凡他自私一点，他也不会被老太太的虚伪蒙蔽，更不会为了顾及老太太，放任你多年”</p>

宋氏幽幽道：“所以在你心中，你娘也算不得好人吗？若你觉得她不是好人，你又为何如此报复我！”</p>

霍南青耸肩，“你如此恶毒，所以我不确定我娘跟着你时，有没有做坏事，所以我不能评论她是不是好人，至于报复，无论她是好是坏，都是我娘，你害死我娘，我找你报仇不是天经地义吗？”</p>

他指着自己的双腿，“还有这个，我这一生的悲剧，因你而起，用你的话说，我让你多活这些年，你应该感激我！”</p>

宋氏愤然，“还未到最后，谁输谁赢都不一定，你就这样着急的跑来耀武扬威，未免太早了些吧，你方才也说，霍勇最重利益，我对他最熟悉，焉知我没有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p>

闻言，霍南青一阵轻快的低笑，清俊的面容稍显狰狞和畅快。</p>

“置之死地而后生？呵，那是活人说的话，像你这样要死的恶人，到了阴曹地府，可能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p>

宋氏听出他话里的深意，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做了什么！那个安神香对不对！你在安神香里下毒？”</p>

霍南青摊摊手，无辜道：“安神香致幻，只是让你做噩梦而已，你的毒可不是我下的，这事，你该问问你的大儿媳妇”</p>

宋氏震惊，憔悴枯槁的脸狠狠抽搐着，“你说孟筝？不！不可能，她怎会给我下毒！”</p>

霍南青笑的讽刺，“为什么不会，人人心中都有一笔账，你平日待她如何，她都会在心里记下，当这个账本上，记的全是你对她的糟践和侮辱，她有害你之心再正常不过”</p>

宋氏气喘吁吁，“不可能！大夫来过几次，没说我中毒！”</p>

霍南青更鄙夷，“大夫？当年你给我下毒，但凡入府给我医病的大夫，都是被你收买过的，后来我换了你的安神香，自然也收买了你最信任的张大夫，否则，张大夫行医多年，怎会看不出香的问题？”</p>

宋氏捂着胸口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她模样越凄惨，霍南青的脸色越兴奋。</p>

“你今天出了这样大的事，知道为何到了现在，你的两个儿子和儿媳都没来看你吗，我来告诉你”</p>

“霍褚良在你的撺掇下失手打死了他的原配王氏，他一直对王氏念念不忘，三年前，我把一个同王氏有八分相似的女人送到他身边，你见到那女人后，当即逼着他把人赶出去，其实他没把人送走，而是养在了外室，这几日，霍褚良都会被那女人留在身边，你最爱的儿子，你临死前是见不到了！”</p>

“还有霍之岩，他被小六废了，就是一个太监，现在根本不敢出院见人，你那三儿媳妇整日以泪洗面，也无暇顾及你，然后就是孟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