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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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吧，老太君可等了大小姐一天了呢？”兰嬷嬷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p>

沈君瑶冷冷瞥了她一眼，虽然只字未言，却自有一股气势。</p>

兰嬷嬷感到心头一颤，不敢再说话，一言不发地在前面领路。</p>

沈君瑶见到老太君时，她正坐在椅子上，脸色严肃，不冷不热地看着自己。</p>

沈君瑶心里一突，她觉得奇怪，老太君已经许久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她了，不过一日光景，怎会如此。</p>

难道......谁在祖母面前说了什么？</p>

她收起心中的惊疑，微微福身：“孙儿见过祖母。”</p>

美景在她身后，半蹲着身子行礼。</p>

她刚想起身，老太君冷冷道：“不知礼数，我叫你起来了吗？”</p>

沈君瑶一顿，保持福身的姿势：“是孙儿的错。”</p>

她不动，美景更是不敢动了，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功夫站了半盏茶的功夫，老太君才淡淡地说：“起来吧。”</p>

两人这才起身，好在两人都是习武之人，不然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饶是如此，沈君瑶还是觉得身体有些僵硬。</p>

“今日你去哪了？”</p>

沈君瑶忍住心头的恼意，说道：“孙儿去了将军府。”</p>

“将军府？”老太君语气愈发不好，“你巴不得待在将军府不回来了是吧？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待在将军府那种阳盛阴衰的地方，成何体统，传出去像什么话！”</p>

沈君瑶抬头，看着老太君，她想要反驳，可是一旦如此，她同老太君之间好不容易修补的关系便又有裂痕，那岂非得不偿失。</p>

沈君瑶顿了顿，放缓声音：“孙儿听说祖母近日没有食欲，祖母大病初愈，不吃饭怎么可以，孙儿这才特意去将军府，向舅娘讨了一些食谱，想要做给祖母吃。”</p>

老太君原本冰冷的面容一僵，露出了些许错愕，她惊讶得看着沈君瑶：“你......”</p>

沈君瑶见老太君有些动容，立马从袖中掏出一叠食谱，双手拖起：“老太君，给！您知道的，我舅娘她以前在海宴楼掌厨，她的手艺就连先帝和陛下都赞不绝口，您一定也会喜欢的。”</p>

好在她离开将军府的时候，顾朱氏把早就准备好的食谱给了她，她也是在碰到袖中的食谱之时，才想到了这么个理由。</p>

不然，老太君这回突然发作，她都不知道怎么应对。</p>

老太君神色有些缓和，她示意兰嬷嬷接过沈君瑶手中的，看到那一张张列得清清楚楚的菜单时，她心中说不动容都是假的。</p>

老太君神色复杂的看着沈君瑶，她想要继续发作，可看着沈君瑶那双充满孺慕之情的眼睛，那些话便消弭于舌尖，说不出口了。</p>

沈君瑶自然看到了老太君的纠结，她心中思绪反转，决定以退为进：“祖母，您身体本就刚刚痊愈，孙儿还害得你苦等我一日，孙儿实在内疚。”</p>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孙儿自请去佛堂抄写佛经，为祖母祈福，为我们相府祈福。”</p>

“罢了！”老太君闭眼，待到她睁开之时，脸上冰冷的神情尽数退下，她目光慈爱地看着沈君瑶，“你是为我好，我若是惩罚你，岂非显得我不近人情。”</p>

“祖母......”</p>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瑶儿，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佛经就不必抄了，这么晚了，你想必也累了，回去休息吧。”</p>

沈君瑶见老太君态度转变，心里顿时一喜，她起身走到老太君身边，搀扶住她：“孙儿先送老太君回屋休息。”</p>

老太君任由她扶着，她的脚步有些迟钝，沈君瑶看着，心里也是一酸。</p>

对老太君好，她虽抱着离间老太君与兰氏的目的，但老太君是她的祖母，她怎么可能全无感情。</p>

前世，老太君在她嫁与慕容霆的第三年便与世长辞了，想到这里，她有些心酸。</p>

老太君就算平日里再威严，归根究底，也不过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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