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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泽语稍微顿住,然后轻手轻脚关上车门。</p>
女孩侧趴在方向盘上,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睡得安静,她清瘦,鼻子高,唇薄,不爱说话,平时总是清冷漠然。</p>
但这个姿势压着腮,显得一边脸上肉嘟嘟的,难得有点娇憨。</p>
车顶的灯光照下来,一派宁静。</p>
几年前,如月还是短头发,性格比现在还要冷,活像个男孩,卓泽语那时候嘴贫,老勾着她脖子叫她臭小子。</p>
但如今不行了。</p>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是哪哪都不同了,好像女孩长大是很突然的事情。</p>
如月大学第一个假期来他公司找他,那时候她穿了一条灰粉色短上衣和白色长裤,露着漂亮的锁骨和半截纤腰,她的头发长到了肩膀,因为去参加表演回来,脸上有一层淡淡的妆。</p>
见到她第一眼,卓泽语感觉自己心跳都慢了一拍。</p>
但其实他不是在她上大学之后才发觉自己喜欢上她的。</p>
大概是她念高二那年,她被班上男生纠缠,卓泽语正好去找她,一开始在旁边看戏,恶趣味地想看看如月会怎么解决。</p>
然后看见那个男生硬是握住了如月的手,卓泽语顿觉 一股无名火涌上来,走上去扯开了那个男生。</p>
了结之后她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欲言又止又带点儿可怜兮兮的。</p>
倔强清冷的姑娘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姿态,这种感觉,就像总露爪子难以驯服的猫儿突然间仰着脑袋去蹭你的手指。</p>
心一下子软透了。</p>
那之后,卓泽语隐隐觉察到自己心里某颗已然萌发的种子,等回味过来的时候,那棵种子已经成了参天大树。</p>
梁如月睡了一会儿就醒来了,睁开眼睛有点懵,一扭头对上一道视线。</p>
男人的瞳色很深,在夜晚中看不出情绪,侧脸看着她的方向,不知道盯了她多久。</p>
梁如月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卓泽语已经移开了眼,“醒了?”</p>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重新启动车子。</p>
如月没想到自己能在车上睡着,让卓泽语在旁边干等,有点愧疚,道:“我睡了多久啊?”</p>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怎么这么困?”</p>
如月:“……学习太累了。”</p>
其实是因为那个表白,她最近老是失眠。</p>
车内安静,梁如月将卓泽语送到他家。</p>
他毕业一年多、公司稍有起色的时候就在公司附近的高级小区买了一套房子,这两年迅速还清了房贷。</p>
梁如月以前经常来,知道具体的位置。</p>
车子开入停车场。</p>
随即一个问题来了,她要怎么回去……</p>
打车回去,太晚了不安全,但是开卓泽语的车回去,那明天还得还车。</p>
卓泽语打断了她的沉思,“你开我的车回去,明天叫你家司机把车送到我公司就行。”</p>
为了满足应酬的需要,总不能喝了酒老麻烦助理开车送他回家,陆深在去年雇佣了司机。</p>
梁如月嗯了一声,“好。”</p>
卓泽语打开车门,状若随意,问:“要不要上来喝杯茶再走。”</p>
梁如月摇摇头:“太晚了。”</p>
其实换做以前如月是乐意的,卓泽语家养了一只很可爱的金毛犬,如月很喜欢,以前每次有机会都要去找金毛玩。</p>
现在为了躲他,连金毛都吸引不了她了。</p>
卓泽语眼底略沉,嗯了一声,道:“路上小心。”</p>
第二天,不出所料,梁倩看到卓泽语的车,赶忙就催着如月把车给人家送回去。</p>
仿佛忘记了自家请了司机这回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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