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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欢？”孟云鹤开着车，“石重秀都是假名字，她嘴里的石欢估计也是胡绉的名字。”</p>
“我觉得不是。石重秀是赵熙月的假名字，但她是受人指使去认尸体的，后来DNA鉴定，死者确实是赵熙月的女儿。现在回想，赵熙月可能根本不知道她还有个女儿活在世上，她去认尸纯粹为了钱。可是，指使她的人却知道她和死者的关系。”</p>
高颜转头看了孟云鹤一眼，“这几个月，我从来没停止回想这些案子的每个细节，都有些魔怔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审问石重秀的时候，她对死者的相关信息知之甚少。每当我问到关键处，她就紧张地剧烈咳嗽。她确实患有哮喘，这也是幕后黑手让她去认尸的原因之一，那就是每当她有漏洞的时候，都可以用剧烈咳嗽掩饰过去。即使死者是孟云菲，那幕后黑手指使石重秀把她指认为石欢，石欢极有可能是个真名字，就是现在冒充孟云菲的这个原来的名字。”</p>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p>
孟云鹤饶有兴趣地问。</p>
亲眼见过高颜模拟罪犯画像、看她过五关斩六将地进入重案组，孟云鹤不敢小觑她的智慧。</p>
“因为每个人都渴望存在感，都希望自己好好活着，哪怕以死亡的假象结束一段过往，也希望自己不被人遗忘。”</p>
高颜说，“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能感觉得到，这个冒牌货自我意识过强，性格暴戾、自视甚高，但她也极度自卑、阴险狡诈，这样的人潜意识里绝不喜欢自己长期隐姓埋名。</p>
也就是说，她虽然顶替云菲，享受的云菲带给她的安稳和荣耀，但她内心痛恨孟云菲和这个名字，她更喜欢自己的名字。到目前为止，只有石欢这个名字是空悬的，也是她以假乱真、以真乱假的伎俩，她想告诉她自己，她叫石欢的岁月一去不返，但她曾经活着。”</p>
孟云鹤静静地听着，沉吟了一会儿，“你是心理学专家，我认同你的想法。”</p>
高颜知道孟云鹤想到惨死的孟云菲心情低落，刚要转移话题，孟云鹤冲她笑了笑，“没事，我能接受现实。”</p>
也许，她们之间的这份默契才是最珍贵和最温暖的。</p>
孟云鹤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与她五指相扣，“我刚回国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郑画图，他把我妹妹的尸体和被割下来的……照片传给我看，我还半信半疑。因为我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执行任务，云菲长大变成什么样儿我并不是很了解。郑画图当时跟我说，高颜的判断绝不会错，她的感觉一向很准。”</p>
高颜默然。</p>
人与人之间，最难得的情感就是信任。</p>
背靠背大杀四方，完全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捅刀子。</p>
不管是战友还是情侣，信任是忠诚、深爱的基础，没有信任，或者信任不够，绝对没有长久可言。</p>
郑画图对她有知遇之恩，他们之间亦师亦友，这份情同手足的战友情之所以坚不可摧，就是源于彼此之间难得的信任。</p>
“我当时就想，我曾经帮着写作的小颜同学这么厉害了？不行，我得会会去。”孟云鹤握了握她的手，“我正想着，你就开车来撞我，你说我们两儿是不是天作之合？”</p>
往事历历，清晰如昨。</p>
高颜莞尔，“原来你见面就表白是有目的的，一生一世我爱你，发红包都是提前算计好的，还说九死一生就是为了活着回来娶我，哼……”</p>
“天地良心，我在你面前最老实了。”</p>
孟云鹤吻了吻她的手背。</p>
“少糊弄我！我问你和郑画图好几次，你们俩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互相那么好，你们谁都不告诉我，害得我傻乎乎去参加重案组面试，看到你的时候差点儿惊吓过度。”</p>
高颜忍不住翻老账。</p>
“他曾经和我在特种兵训练营里朝夕相处了三个月，我们上下铺。”孟云鹤浅笑，“如果提前告诉你，我们就违反工作纪律了，你不是最信守承诺吗，理解万岁。”</p>
这是，工作纪律还是应该严格遵守的。</p>
“嗯。眼下，周晓宁正着手调查引爆器的购买源头，我回头让白蔡查一下刘莹的手机，核实刘莹和陈平的关系；再让古彬看看云菲的尸体，如果有线索更好，没有我们也别着急。我们早晚会让这个石欢原形毕露，把她和她帮凶们一网打尽。”</p>
高颜充满信心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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