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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画图点了支烟，坐在对面喷云吐雾。</p>
烟雾迷蒙，郑画图切近的脸变得有些飘遥，正如曾经并肩作战的师长即将离别，正如此后的岁月变幻莫测。</p>
这种沉闷的气氛让人无比压抑。</p>
高颜深吸一口气，直视郑画图，“郑队，有什么话你直说，我不怕受处分。”</p>
郑画图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不声不响继续吸烟。</p>
“我承认，从灵杏山第一起命案起，我就被先入为主的判断严重干扰了，虽然所有证据都表明死的那个女的不是孟云菲……”</p>
高颜捋了捋头发，平复激荡的心情，“但就算现在，我仍然坚持我的感觉没错。而且最近，我越来越确定活着的这个孟云菲有问题。我和她接触的过程中，发现她身上有许多疑点，和之前的孟云菲天差地别。”</p>
“证据？”</p>
郑画图惜字如金。</p>
“没有。”高颜憋屈地说，“这些疑点不是成形的东西，是性格和生活习惯上的差异，是熟识的人彼此之间的一种感觉。就像我和你，如果另外一个女人长着和我一样的脸，但她坐在你面前给你的感觉，和我坐在这儿的感觉绝对不同，你可以感觉得出来，但你拿不出证据。”</p>
“我懂，我信，然后呢？”</p>
郑画图简短的话却让高颜找有了自信和底气。</p>
“然后我故意刺激了孟云菲，紧接着张勇就被杀，我父亲遭遇电信诈骗，吕良出逃。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些案子衔接得太紧密，彼此间有一股暗线贯穿始终。凶手躲在暗处步步为营，是为了掩盖什么，也为了阻止我们继续追查。”</p>
高颜看着面无表情的郑画图有些难过。</p>
也许，这是她和郑画图最后一次推心置腹的交流，也是她们最后一次探讨案情了。</p>
她希望在郑画图调离之前，让他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彼此放心、安心。</p>
想到这里，高颜继续说：“我说这些，不是为自己监管吕良失职找借口。就算我被处分，我也不会放弃。你调离后，我会继续明查暗访，把那个杀死孟云菲、怂恿赵熙月化名石重秀认尸、和张勇一起杀害袁伟和杜莎莎的凶手们绳之以法！”</p>
郑画图深吸了一口烟，表情沉郁，“光发狠没用，进山惊鸟找实证。”</p>
“我明白，我已经搬进了孟氏庄园，不过刚住进去几天，周围的环境还没熟悉，也没能看到孟归鸿，没找着机会了解威盛集团的业务，但以后肯定有机会。只是孟云菲防备心理很重，她反对我和孟云鹤在一起。”</p>
“她反对没用，孟云鹤要娶你，你嫁了，想干什么天经地义。”</p>
郑画图把烟蒂摁在墙上熄灭，又开始辗残留的烟丝。</p>
“我答应他的求婚了。”</p>
高颜垂眸，有些窘迫。</p>
“正确的决定。你嫁过去多长个心眼儿，和孟云鹤好好配合，把威盛集团的底儿好好查查。孟云鹤怀疑威盛集团被人架空了，孟云菲暗中从事不法活动。”</p>
郑画图的话让高颜震惊。</p>
“孟云鹤早就发现他家里有问题了？也早就看出孟云菲不对劲儿？”</p>
“他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回国时间短，他和你一样感觉不对，怀疑，却没有实证。”</p>
“他娶我是为了找帮手？”高颜心思一动，有些不淡定了，“他对我好只是觉得我是最佳人选？”</p>
“你们女的怎么有一个是一个，总喜欢把我们男人往坏处想呢？”郑画图瞅了她一眼，“孟云鹤那种级别的钻石王老五，需要色诱你？你是把自己看得太高，还是把他看得太低？”</p>
高颜心生不满，“你跟我亲还是跟他亲，怎么老向着他说话？”</p>
“半斤八两！我是旁观者清。”</p>
“你领着我干了五年，我们是出生入死、背靠背的战友，是朝夕相处、心贴心的师生。孟云鹤和你碰了几回面？他在你心里能和我平起平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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