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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我妈半个月前来学校找我,给了我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五十万现金。她让我好好保管,说她有件要紧的事做完再回来找我。”</p>
贺尘抹着额头的汗珠子,“等她走了,我打开包裹看到那么多钱,我真的、真的……难以置信。我想如果这些钱都给我,我就能买我想要的手机和电脑,还能买个小公寓,毕业后就不会没着没落……这些钱真的是她给我的,不是公安给的,你们要相信我。”</p>
“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既然你妈妈能把钱给你,也当然会给你买你想要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杀她?你要是敢说一句谎话……你懂的。”</p>
高颜玩着红艳的手指甲,根本不相信他的样子。</p>
“别跟他废话,直接做了!”</p>
孟云鹤眼神狠戾,很不耐烦地甩出一句话。</p>
“别!我说的都是真的。她不给我买!她说要拿出一半来给我养父治病。我养父得了糖尿病,根本治不好,花再多的钱也治不好。我不给她,她就骂我不孝顺,我怕她吵吵被人听到了,我就哄她喝牛奶……”</p>
贺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惊恐万状地看了看凶神恶煞的孟云鹤。</p>
“那你妈妈跟你说过这些钱从哪儿来的吗?</p>
高颜缓和了语气。</p>
“她说有个男人给她的,让她帮着办件事。但那个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儿,让她去办什么事儿,她都没说。”</p>
贺尘眼巴巴地看着高颜,“姐姐,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我现在带你们去山上,告诉你们我把赵熙月其余部分埋在哪儿。”</p>
高颜和孟云鹤对望了一眼,孟云鹤甩了下下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路。”</p>
贺尘赶紧背好背包,领着两人横穿堤坝上了山。</p>
走了不多会儿,三人来到一块椭圆形的巨石旁边。</p>
巨石四周有一小块坡地,长着两棵老干虬枝的松树,地上落着陈年积攒的松针,厚厚的一层覆盖着黝黑的泥土,几丛野草葱葱郁郁。</p>
乍一看,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仔细一对比,靠近右边松树下的地面有翻新的痕迹。</p>
虽然中间隔了十天左右时间,但被抠挖的长方形轮廓依稀可辩。</p>
“就是这儿……”贺尘指着地面一脸漠然,“估计已经生蛆了。”</p>
不知是坡面背阴,还是山风渐冷,高颜只觉得遍体生寒。</p>
“小子,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她好歹把你养大了,还供你上大学,你怎么下得了手?”</p>
孟云鹤冷冽的声音嘶哑难听,像乌鸦被人卡住了脖子。</p>
如果高颜不知道他是孟云鹤,一准被他这可怕的声音和模样吓得头皮发麻。</p>
“不是我心狠手辣,是她们逼我的!”</p>
贺尘生怕惹恼两人,急忙辩解,“你们不知道她们对我多苛刻!我从小到大一直跟着她们吃苦受穷,如果她们没有能力照顾我,当初为什么不把我送给有钱的人家?别的孩子有的,我都没有,还要忍受无穷无尽的屈辱、欺凌和嘲笑,她们不能好好照顾我,却指望我给她们养老送终,哼,真是异想天开!”</p>
看着贺尘扭曲的嘴脸,高颜和孟云鹤不动声色冷眼相向。</p>
“真不是我恩将仇报为了这些钱六亲不认。这是她们老早就亏欠我的,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p>
贺尘振振有词。</p>
“坏人就像潜伏在人群里的毒蛇,他不认为自己是坏人,咬人有什么不对,因为那是他的本性。”</p>
高颜猛然记起上大学时,导师上心理课时说的话。</p>
“真正可怕的人就是那些理直气壮做坏事的人,他们没有良知和道德,压根不考虑他的所作所为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痛苦和伤害。他们没有愧疚感,更不会自责和忏悔,他们有上万种办法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认定错的全是别人,而他自己无辜又善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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