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牢中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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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女牢里只关押了一位犯人，正是涉嫌杀害老赖的蕉芸轩假母，黄漫香。</p>

与孟得鹿不同，两斤铜板对日进斗金的她来说如同九牛一毛，但金钱解得了肉疼却加剧了心疼，要不是怕误了店中生意，她简直都想多挨二十笞刑让县衙倒找她两斤铜板了，所以从早上收监到现在，整个牢房里都回荡着她的叫冤和干号，像五十只鸭子被同时扔进开水桶里脱毛，就连秋后的勾决问斩都没有这么热闹。</p>

直到傍晚时分，两名狱卒娘子将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女像破麻袋一样扔进了牢房，那凄厉又聒噪的惨叫才戛然而止！</p>

瘫在地上的“破麻袋”咳出一口鲜血，漫香才确定对方还是个活物，壮着胆子上前，用修长的指甲挑开了对方被汗和血水浸湿的发丝，才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少女面孔。</p>

“小丫头，你年纪轻轻的，犯了什么事？”漫香小心翼翼地问。</p>

“有一个西阳镇舞坊的命案……他们非要赖到我头上……”少女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能断气归西。</p>

漫香皱了皱眉头，“西阳镇的案子？怎么归到万年县管了？”</p>

“他们说我……杀了舞坊的假母，才潜逃到了长安……”</p>

漫香恍然，又问：“你是舞伎？”</p>

少女连点头的气力都没有，只轻轻地眨了眨眼，算是回应。</p>

她那双刚受过笞刑的腿在所过之处留下了两条骇人的血道，漫香看得直咋舌，“啧啧啧，可惜了这一双好腿，万一伤着了以后你可怎么活啊……”</p>

少女的眼角渗出一滴泪水，“我看，他们就是想把我弄死……西阳镇的案子就有人顶罪了……”</p>

一丝异样的光芒从漫香眼中一闪而过，却被少女机敏地捕捉到了！</p>

“也许今晚，漫香就该对自己动手了！”</p>

狱卒娘子打开牢门递进来半盆清水，不管牢里关押着多少嫌犯，统共就只有这半盆水以供洗漱。</p>

搁在平日，女囚们为了争先洗漱甚至不惜大打出手，但这一夜，牢房里仅有的两个人却都没有动。</p>

少女不肯洗脸自然有她的心思，她颇费了些功夫才画出了这么逼真的“仿伤妆”，倘若洗掉了可就枉费她的一番苦心了……</p>

牢里的少女正是孟得鹿，刚才，蒋沉眼睁睁地看着她趴在凳子上沾着自己的鲜血和地上的尘灰，对着镜子三下五除二便把吹弹可破的面皮化得伤痕累累，硬是吓得大气也不敢乱出一声。</p>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画皮鬼’吧……”</p>

他悄悄看了看地下，确定孟得鹿还是有影子的。</p>

从镜中看到蒋沉惊恐的神情，孟得鹿还不忘恶作剧的一笑，“杀鸡儆猴，我这样进去吓吓她，说不定她就不打自招了，也帮差爷省省事……”</p>

“可是你如此大费周章，到底为了什么？”</p>

“我从西阳镇上京，一心想投靠蕉芸轩，可是人家眼界高，不收我，我总得想个法子跟假母套套近乎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