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爹啊，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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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是，李秋娘真的没了。</p>

躺进去，秒没。</p>

太医赶过来的时候，尸体早就出现了尸斑，不需要再来探脉或者是急救，完全没了救人的必要，但她走的时候神情泰然，表情平静，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日。</p>

春语哭到最后，嗓音都沙哑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唯将一封信递给了大太监。</p>

李秋娘在信上交代，余愿已了，惟愿归家。</p>

死后归家……</p>

这自然是无可厚非之事，毕竟裴家即将被抄九族，但李秋娘作为协助朝廷的功臣，理该被排除在外，连同李家一起，非但无过还有功。</p>

功不功的，李秋娘不在乎，只求无过，只求李家的人都能平安……</p>

春语坐在车头，马车载着李秋娘的棺材出城的时候，百姓不约而同的顿住脚步，分开站在道路两旁，默送这位平乱的功臣。</p>

听说是个女子。</p>

听说是宫里出来的。</p>

听说义正辞严逼退裴家的叛军。</p>

听说……</p>

这样的巾帼英雄，不管是什么身份，哪怕是无名氏，亦是百姓心中最值得尊敬的存在，都不由自主的送她出城。</p>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平叛是真……</p>

事实上，文武百官都有些傻眼。</p>

站在城墙上的时候还骂骂咧咧，怼得裴今朝毫无还手之力，怎么忽然间就没了呢？</p>

这里面，莫不是有帝王的手笔？</p>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可以置喙的。</p>

皇权在上，生杀在握。</p>

出了城，马车没有停，继续朝前行去。</p>

终是在所有送行之人都止步且消失之后，李家老父亲从林中缓步走了出来，只一眼马车上的棺材，便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p>

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了棺材盖，像是抚上了女儿的面颊，如同幼时那般轻声开口，“囡囡，爹带你……回家了！”</p>

黑影站在棺材边上，伸手想要触碰父亲的容脸，却是虚无的穿了过去。</p>

不一定非得是爱情才会痛彻心扉，父母之爱……也可以！</p>

“走了！回家！”李父带着哭腔，高声喊着。</p>

喊一声，回家。</p>

喊两声，莫迷路。</p>

喊三声，哭断肠……</p>

李秋娘下葬的那一天，下着绵绵细雨，一如当日血淋淋的爬上来，不过……彼时恨意阑珊，此番却是尘缘已了。</p>

有仇报仇，万事皆休。</p>

不过，在李秋娘的坟前，倒是发生了点事儿。</p>

比如说疯疯癫癫的兰如，又比如说还剩下一口气的裴今朝。</p>

乍见着此情此景，瞧见李秋娘的墓碑，裴今朝再度惊恐的睁大眼睛，不仅仅如此，更让他惊恐到极致的，还有那一道站在墓碑边上的黑影。</p>

是的，他又看见了。</p>

李秋娘的，鬼魂。</p>

冤魂不散，不死不休。</p>

“今日，就用你们这对狗男女的血，祭奠我冤死的女儿！”李父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二人碎尸万段。</p>

兰如是疯了，却又不是完全疯。</p>

出了宫逃出城，以为自己好歹保全了一条命，可没想到眼前一黑，就被人带到了这里，乍见着李秋娘的墓碑，她便意识到了……报应来了。</p>

仗着系统胡作非为之后，结下了冤仇与孽债，于是乎这会没了系统，所有的代价都逐步显现出来，她这个外来者，成了扰乱一切的，最该死的存在。</p>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