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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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通似乎也打消了杀死玉竹的念头，只是低声央求富贵：“你说她是被人害死的，你倒好歹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难产而死的吗？”</p>

玉竹颇有同感，很多时候她也觉得，以前的世界或许是一场梦。她也对那位穿越而来的前辈极感兴趣，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看着富贵。</p>

富贵长叹一声，开始讲述。</p>

“我那时候还小，家里穷得要命，继母也见不得我和妹妹……”</p>

弘通急不可耐地打断了富贵的话：“我是问你阿玥怎么死的，你讲你小时候干嘛？”</p>

富贵斜楞他一眼，暴喝一声：“爱听不听，再啰嗦老子不讲了！”</p>

弘通立即蔫了，连声道：“你讲你讲……”</p>

玉竹暗暗好笑，富贵是个直肠子性格，弘通还真就怕他。</p>

“那年冬天天气特别冷，又下了大雪，继母不给我和妹妹柴禾和吃的，妹妹都两天没吃饭了，我偷偷溜出去乞讨，指望着能得半个馒头救命，没想到街上行人稀少，别说半个馒头，就连馒头屑也没见着一点。</p>

看看没办法，我只得又钻到卖馒头的后厨去，他们梁上经常吊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头天没卖完的馒头。我当时想着，我只偷一个，偷一个就足够了，只要把妹妹的命救下来就行。</p>

可是就连这一个馒头，老天爷也没打算给我，我刚刚踩了凳子把馒头篮子摘下来，屋子里就进来了人，他一脚把凳子踢翻，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拎到街面上去。</p>

我心中害怕极了，只怕给继母知道我偷东西，她一定会拿这个当借口责罚妹妹。”</p>

富贵神色沉郁，语声却是平淡：“我那时候很瘦，完全不是那人的对手，我拼命地跟他告饶，他却不依不饶地提着我，将那个馒头扔在地上，把我的头按在馒头上，向周围的人诉说我的行径。</p>

街上不多的几个人都围拢来，我羞愧难当的同时，更害怕被街坊邻居看到告诉我的继母，那样的话，妹妹可能就真的活不下去了。</p>

我的脸挨着冰冷的雪地，半边脸被冻得没了知觉，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只盼着他们当中不要有认识我的人才好。”</p>

富贵脸上忽然焕发出明亮的神采，变了声调：“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她说……她说……”</p>

富贵长出了一口气道：“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我死去的娘一样，她对踩着我的人说，你这篮子里的馒头有肉的有素的，这孩子偷的这个是素馒头，可见是饿急了才来偷的，你又何必这样？</p>

卖馒头的被这么一说也愣了，踩着我头的脚就松了些，我努力地抬起头去看她，却只看到她穿的淡黄色裙子的一角。</p>

后来她出了钱，把那篮子馒头都买下送给了我，我怕她会瞧不起我，便把妹妹饿肚子的事告诉了她，她安慰了我，又给了我一块银子，让我给妹妹买件棉衣穿。</p>

她不肯说她的名字，我记住了她的相貌，她长得可真美，比我妹妹和我娘都美。</p>

她给的银子足够，我为妹妹买了棉衣和棉被，抱着回家去，可是……”</p>

富贵眼里泪光闪闪，玉竹的心提了起来，忍不住问：“怎么了？”</p>

富贵抬起头看着屋顶，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等我回到家，妹妹已经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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