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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刺杀，发生在某天傍晚，他下班时。</p>
他如往常那般走到公司门口，准备上车，就是这么普通的行为，万万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掏出一把刀，直接刺向他——</p>
因为太猝不及防，距离又太近，他已经没时间避开，当时小唯就在他身边，毫不犹豫扑上来替他挡住，最后那一刀是刺中她的腹部。</p>
虽然没有伤到肝脏，但小唯也因此在病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也是因为这件事，程斯以对她有了信任，她就这么一步步地成为他的心腹。</p>
程斯以抬手按了按鼻梁，敛了一下眼皮，道：“起来吧，又不是旧社会，没有动不动跪人的道理。”</p>
听出他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冷硬，小唯才抽抽噎噎地站了起来——她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就是为了打感情牌，果然成功了。</p>
她站直之后，还弱不禁风似的摇了摇身子，低声倾诉。</p>
“这些年，无论工作多重多苦，我都可以凭着这份对您的喜欢坚持下来，无论公事私事，我没有出过任何大的差错，也是想做到最好，让您满意。”</p>
“这次……这次是我的错，我不否认，但我是因为您把陈秘书叫回来，似乎不再信任我了，我怕您将来会将我调走，那我就连这唯一坚持的信念都没有了，所以才做了标书泄露的事，想着，如果陈秘书出错了，您就不会那么信任他了，那我就还有继续留在您身边的希望。”</p>
“至于视频……这个真的不是我做的。”</p>
程斯以的目光审判，小唯言词恳切，竖起了三根手指：“我不知道迢总是怎么查到我身上的，但我可以拿我去世的母亲发誓，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p>
程斯以仍然没有说话。</p>
小唯擦去眼泪，从哭哭啼啼的状态，切换成干练的秘书。</p>
“斯总，视频的事一出来，我也去查过，那段视频最初是市场部小李，她说是她朋友在巴黎看到，拍下来发给她，她给过很多人看，保不准就是这些人里的谁发出去的，然后被有心人推波助澜。”</p>
“咱们程氏和海外部，一直以来都被多少人眼红，他们不可能放过打压我们的机会！”</p>
程斯以凝视着她，判断她的话的真假，小唯在他威慑力十足的目光下，不躲不闪，一派“清者自清”。</p>
该怎么形容她呢？</p>
天生的演员，最会审时度势，最会避重就轻的人。</p>
宗正集团的项目，不是程氏多重要的项目，那份合作没了对程氏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而且证据充足，所以这件事她必须认。</p>
但她认的理由是，怕程斯以重用陈述而不信任她，这充其量就是员工之间的勾心斗角——只要她算计的对象不是程斯以而是陈述，程斯以就不会那么生气。</p>
最让程斯以更忌讳的视频，她没有认，也不能认，认了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p>
她赌了一把，赌自己没有露出太多的破绽，赌程迢迢手上的证据也没有那么充足。</p>
只要她把这件事推给别人，再说这是对家公司的推波助澜，程斯以看在自己这么多年的忠心耿耿以及救命之恩的份上，大概不会再追究下去。</p>
小唯往前走了几步：“斯总，我求您不要开除我，就留着我再您身边将功折罪吧。”</p>
程斯以给她最直白的三个字：“不可能。”</p>
小唯悲戚：“斯总……”</p>
程斯以不再看她：“看在你这些年的功劳，你泄露标书的事，我可以不叫法务对你提起诉讼，自己去人事部辞职。”</p>
小唯慌了，她以为这次程斯以还是会给她机会：“斯总！”</p>
程斯以缓慢道：“你最好只是做了这些事，我会继续查，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在背后做了别的，包括宋词推阿虞的事里，也有你的影子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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