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回 直接人事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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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过后，赵嫤疲惫已极，半阖着眸子慵懒地任由周彧揽在怀中，轻抚瀑丝般浓密的发丝。</p>

周彧拥着她，轻轻唤：“嫤嫤。”</p>

“嗯。”赵嫤应了一声。</p>

“蒋晴柔联合了定国公府，要对你动手。”周彧勾着她一缕柔滑的发丝在指尖打转。</p>

“我知道。”赵嫤软软地开口：“只是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p>

“你觉得呢？”周彧低声问她：“若是你，你打算什么时候？”</p>

赵嫤杏眸转了转，思量着道：“动手最好的时机，虽然是女儿节那一日晚上了。</p>

整个集市上都是老百姓，到处人挤人，那个时候，出什么事都不容易救援。”</p>

“我猜也是那一日。”周彧点头：“他们已经派人盯着你的马车了，似乎打算在那一日，直接在马车上就对你下手。”</p>

“确定吗？”赵嫤抬起清亮的眸子，含笑看他。</p>

周彧颔首，见她看过来，面上的餍足顿时化为一片清冷：“暂时看起来是这样的，若是情况有变，我会派人来知会你。”</p>

“好，多谢了。”赵嫤又将脑袋埋进他怀中。</p>

她就喜欢他公事公办的样子。</p>

“可要我再派几个人给你？”周彧问她。</p>

“暂时不用了。”赵嫤笑了笑，小脸猫儿似的在他怀中蹭了蹭。</p>

若是只看马车不看人的话，那很容易动手脚的。</p>

周彧叫她蹭得眼神一热，俯首凑过去，喉结轻滚：“嫤嫤……”</p>

“不成，我乏了。”赵嫤推拒他：“你再折腾，天都亮了。</p>

女儿节就到了，你折腾得我筋疲力尽的，到时候我分神出了什么事，你可要负全责。”</p>

周彧听她这样说，顿时没了方才的好兴致，揽紧了她道：“我自然不会叫你有任何闪失。”</p>

赵嫤掩唇打了个哈欠：“小被子，我要睡觉……”</p>

周彧递过小被子给她。</p>

赵嫤抱着小被子，习惯性的转过身，背对着他蜷缩着身子，阖上眸子睡了。</p>

天亮时，周彧起身去上早朝，瞧见桌上放凉了的汤药，才察觉赵嫤昨夜忘记吃汤药了。</p>

他掀开床幔，看着赵嫤熟睡的小脸，心中一阵欣慰。</p>

两人在一起，但如今已经有两年了。</p>

从前，无论多疲乏，不吃安神药，赵嫤都无法入眠。</p>

十几年的折磨，她的惊惧几乎刻进了骨子里，不管周围多么的安全，哪怕是他整夜的拥着她，她都无法入眠。</p>

今日，是她头一回不吃汤药还能睡上一整夜好觉，极为难得。</p>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嫤嫤已经开始接受他了？</p>

他再努努力，或许，她就不会再总想着离开他了？</p>

他想着，再次上了床，凑过去在赵嫤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这才起身从后窗处离开了。</p>

＊</p>

女儿节，又是乞巧节，这一日，对于居住在帝京城里的百姓们来说，是最热闹也最值得期待的一日。</p>

集市上，从早到晚，各种摊位商铺琳琅满目，行人如织，热闹非凡。</p>

最热闹的时候，当属夜晚，“七娘”乘着花车载歌载舞地游街，洒下祈福驱邪的钱币，人人都争着抢着捡些钱币回去，供奉在家中，祈求平安，驱除邪气。</p>

天已经黑了。</p>

即使处在深宅之中的宛宸院内，也能隐约听到前头街道上的动静，往远处看，更能瞧见一片亮灿灿的灯光。</p>

可见这会儿集市上是多么的热闹。</p>

“姑娘。”惜雨快步进了屋子：“蒋晴柔来了。”</p>

“终于按耐不住了么？”赵嫤唇角微微勾了勾：“请她进来。”</p>

“姑娘，奴婢的人盯了蒋晴柔一个下午，她一直都是坐卧不安的，想必就是在担心姑娘万一不出门，她请得定国公府的人也不起作用。”聆风紧跟着开口。</p>

“嗯。”赵嫤颔首。</p>

她伸手，示意聆风将桌上装着茶叶的竹匾端给她。</p>

蒋晴柔进屋子的时候，赵嫤正闲适地靠在桌边，挑拣着茶叶。</p>

“这个时候，母亲怎么不到外头去看热闹？”赵嫤瞧见她进来，笑脸上带出几分笑意，先发制人的问了一句。</p>

蒋晴柔反应很快：“我正要出去呢，就听你祖母说，你不曾出去。</p>

我就想着，来邀你一道去。”</p>

“母亲。”赵嫤笑了笑，垂眸盯着手中的动作：“我还唤你一声母亲，是不想叫你太难堪。</p>

咱们俩之间，如今是什么情形，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p>

你觉得我还会跟你到集市去吗？”</p>

话当然要说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