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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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儿子依言将东西拿来：“爹……”</p>

“来来来，周副将，咱们一起看，”高老呵呵笑着，温和的很，当着周亮的面将袋子打开：“诶呦，都是是白米精面呢，你看……”</p>

几个人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展示给周亮看。</p>

“周副将，咱有一说一，小夫人这是真慷慨啊，老朽活了这么久，可吃精米的日子可不多啊！”高老感慨的低叹一声。</p>

想到什么，立即将其中的白米拿出来，双手呈给周亮。</p>

“周副将，请。”</p>

“高老，你这是什么意思？”</p>

“周副将今日来我家里是做客的，既然不吃饭，又怎么能空手而归，我这茅屋草舍的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这点精米还拿得出手，还请周副将不要嫌弃。”</p>

“这话怎么说的，精米可是个稀罕物，我怎么会嫌弃？”周亮看着精米的眼睛也在发着光。</p>

就算是他，每天里吃的也都是糙米，他儿子如今已经两岁了，可还没吃过几次精米。</p>

如果这些精米拿回去给儿子做顿米饭……</p>

周亮想到这里，不由咽了咽口水。</p>

但是，这精米是顾飒高老的礼物，如果被他拿走了，那可就有点……吃人家最短了！</p>

高老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心中猜到了几分。</p>

“周副将，贵公子今年应该两岁了吧？”</p>

“是，是啊，”周亮收回心神：“劳高老记得，两岁了，长牙了，吃粗米了。”</p>

“诶，造孽啊！孩子生在这个地方，即便不是罪奴的身份，也是收到很多的约束呢……”</p>

“谁说不是啊，”提到了儿子，周亮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孩子在这个鬼地方生下来时，说真的，我都怕他养不大！”</p>

“不对啊，”高老突然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我们这样的身份也就罢了，罪奴之后，走不了，可你儿子不是啊，你当初为什么不把他们母子俩送去京城，放那好好的养着呢？”</p>

周亮的五官明显抽了下。</p>

他欲言又止。</p>

高老贴心道：“要是不好说就不要说了……”</p>

“倒也不是不好说，就是，嗯，就，就是……”周亮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犹犹豫豫的，几次都将话给压下去了。</p>

高老给儿子丢了个眼色：“如今到了饭点，我这里又恰好有一点子老酒，虽然不多，但足够咱们俩喝点了。”</p>

“这个怎么好意思？我，我还是走吧……”</p>

周亮起身要走，但是再一次被高老给拦下了。</p>

“周副将不要客气，我们也是从未说过话的，今天既然来了，就好好的聊聊天嘛。”</p>

周亮再三推辞，但是架不住高老是真的诚心想留他喝酒，也就留下了。</p>

高老儿媳捧来半坛子老酒，又送来一个咸菜一个花生米，带着孩子退了下去。</p>

在这个季节，花生米可是个金贵物。</p>

周亮知道，高老这是拿出了家里的最高礼节来招待他，这让他一时间感动的老眼窜泪花，声音都哽咽了。</p>

“高老，你，你这样，我，我心里过意不去啊……”</p>

“周副将这话从何说起？”</p>

“高老，你不知道啊，我，我今天来这里是奉了上将军的命令而来的，我，我……”</p>

“我知道，是因为小夫人嘛，”高老笑呵呵的，给周亮斟了一杯酒，“小夫人请我过去说些学堂的事，说是打算在寒汀城建学堂，让孩子们有书可读。”</p>

“建学堂？”周亮吃了一惊。</p>

“是啊，她听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学问，能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所以想要我在学堂建成以后，做私塾先生。”</p>

“这是好事啊，”周亮瞬间来了精神：“如此说来的话，那我儿子长大了之后，还是能读书认字的呢。”</p>

“这是自然，只是，”高老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问道：“周副将，我还是要冒昧的问一句，你家小公子为什么不送回京城呢？”</p>

周亮喝了酒，酒劲上头，心里的烦恼憋屈也就压不住了。</p>

“高老，实不相瞒，当初贱内有身孕的时候，我是想着将她送回京都，送到岳父那边，让他们照顾着他们母子，可没想到，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