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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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真要在这里干坐到五点？”徐望两次进来都是被提前弹出，一次受伤，一次交卷，还没经历过无病无灾“到点下班”。</p>

“你也可以边跳边唱杀一下时间，”吴笙拿着不知从哪儿捡的石头在地上画道，随口提着完全不走心的建议，“反正这里就咱们四个，你唱再难听也勾不来妖魔鬼怪。”</p>

徐望磨牙，更要怼回去，就见况金鑫靠到吴笙身边，特认真地看着地上的“作品”，问：“吴哥，你画什么呢？”</p>

吴笙全神贯注，头也没抬：“经纬坐标图。”</p>

况金鑫越看越觉得那横竖经纬线覆盖着的图形轮廓眼熟，这不就是祖国雄鸡吗！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吴哥，你真的把全国经纬度和对应的地点都背下来了？！”</p>

吴笙手上未停：“不算，还差几个省份。”</p>

“那也足够厉害了啊！”况金鑫双眼已放光，“刚才你一看坐标就说是陕北，我都没敢信，我就想，哪有那么神的人啊，看一眼坐标就能定位！”</p>

吴笙终于放下石头，缓缓抬头，浅淡笑意里尽是“谦虚”：“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无非两张图，一张经纬度，一张地图，你把它们在脑海里重叠，用区域分割法……”</p>

“吴笙——”徐望翻着白眼打断他，拖长的尾音里满满“请不要再装逼”的警告。</p>

吴笙悻悻地给了个一个“知道啦”的眼神，再面对况金鑫时，就脚踏实地多了：“记忆力这个东西，天生的。”</p>

况金鑫：“……”</p>

徐望：“……”</p>

也不用这么实事求是！！！</p>

备受打击的况同学缩到了犄角旮旯，那叫一个可怜兮兮。徐望想上去说两句暖心话，起身的时候手无意中划过衣服口袋，他蓦地愣住，手又回到口袋上拍了两下，仍是没感觉到有东西，最后索性伸进口袋里去摸，果然，空空如也。</p>

水果刀不见了。</p>

他明明记得很清楚，进来的时候妥妥放进这个口袋了……</p>

“怎么了？”吴笙被他拍口袋的动静引得抬头，发现异样。</p>

这事儿没什么可隐瞒的，徐望实话实说：“我带了水果刀进来防身，但现在不见了。”</p>

孙江和况金鑫闻言紧张地看过来，在这种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地方，丢了一把刀，这事可大可小。</p>

吴笙皱眉，还算冷静：“是进来的时候仍然有，刚刚才发现不见了，还是进来的一瞬间就不见了？”</p>

“有区别吗？”孙江没跟上这思路，“反正都是不见了。”</p>

徐望倒懂。别看他才跟十年后的吴笙相处了一天三夜，但对于这人的“程序员思维”已感受颇深。凡事1就是1,0就是0，逻辑必须清晰，条件必须明确，就没有0.5的中间项。</p>

“进来之后我就没摸过口袋，所以不能确定是刚刚不见的，还是进来的一瞬间就不见了。”</p>

“那就没辙了，”吴笙懊恼，显然对于没寻出答案耿耿于怀，“条件不够，无法判断是这里会自动屏蔽掉‘攻击性’物品，还是你粗心大意遗落在了这里的某处。”</p>

徐望也不是非要找个真相，毕竟相比一把小小水果刀，<小抄纸>的更新才是更让人在意的：“如果那个坐标点真是陕北……”</p>

“没有如果，”吴笙毫不犹豫打断他，加重语气强调，“就是。”</p>

要不是怕阵容不整，徐望真想踹他：“行——就是。那请问我们要怎么过去呢？”</p>

“既然这里过不去，当然只能从现实里走了。”吴笙想都不想，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p>

“那我该怎么和领导请假呢？”徐望努力保持微笑，模拟可能发生的职场对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领导，能不能批我几天假？什么事？想去革命老区走一趟。”</p>

吴笙：“ok，理由挺充分啊。”</p>

徐望：“你过来。”</p>

吴笙：“我拒绝。”</p>

徐望：“我保证不打你。”</p>

吴笙：“但是你会亲我。”</p>

徐望：“……”</p>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p>

“叮——”</p>

毫无预警的提示音，在洞穴里格外刺耳。</p>

徐望立刻低头查看。</p>

这回的新信息来自<花名册>。</p>

他的花名册界面原本是这样的——</p>

1/23徐望[退]</p>

1/23况金鑫[踢]</p>

1/23孙江[踢]</p>

1/23吴笙[踢]</p>

但现在列表里只剩下三人，而列表上面从左往右滚动着五个字——<孙江已退出>。</p>

同样低头查看信息的吴笙和况金鑫，也在自己手臂上瞧得一清二楚。</p>

没等三人开口，孙江先笑了，带着点歉意，带着点苦涩：“我不会离开北京，就算单位能请假，家里那边也说不过去。别说一告密就头疼，就算这事儿能说，也不见得有人信，我不可能让老婆孩子天天替我提心吊胆……”</p>

说着，他话锋一转，语气轻快起来：“但是我要不去，你们就算到地方了，估计也触发不了新关卡，与其等着被踢，还不如我主动腾地方……”</p>

故作不在乎的语气好似吊儿郎当，话里却都是真挚。</p>

“既然允许退队，肯定就还能加人。放心吧，我有预感，你们再遇上的人，绝对比我这个老家伙靠谱。”</p>